親和姐姐寵的無法無天,根本沒心思學什麼,整日裡在外面瘋玩,好勇鬥狠的本事倒是學了不少。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樊家的幾個女兒都嫁出去了,女婿算是心善,多少能貼補一點回來,而這樊金榜則是軟磨硬泡的讓父母找了擔保,去給趙進做了家丁,少了負擔,多了貼補,日子好過許多。
而且這樊金榜加入的時間算早,儘管沒有做上連正隊正,但也進了趙字營的親衛隊,在外人看來,這算是有前途的地方了,這親衛想必就是官軍武將的親兵家丁,以後都要放出來管事的。
有這一層,樊丞相的綽號沒什麼人叫了,大家見到這樊子夏都稱呼一句“樊先生”,比從前客氣幾分。
外人看著風光,自家日子寬裕,連著樊子夏都有閒暇把書本撿起來做些文事,但這樊子夏卻對趙字營沒有一絲感激,兒子每次回家,都和兒子講,你這是一身本領卻被賊人收用,將來那趙進被官家拿了,你也要跟著倒黴,咱們樊家也是要受連累,若是被當成逆賊反賊,地下的祖宗都要蒙羞,在這樊子夏想來,自己兒子能進這親衛隊,想必是有本事的,不然怎麼會被選用。
開始時候,這樊金榜聽得很不耐煩,往往和老爹爭吵起來,可他從小被嬌慣的無法無天,耐不得趙字營的枯燥,然後又自覺自己一身本領卻得不到提拔,心裡有了怨氣,老爹的這些言語就說進心裡去了。
說歸說,樊金榜也不敢不做家丁,趙字營對逃兵的懲治嚴酷異常,而且他也不敢冒險去別處,雖說“一身本領”,可如果沒個著落,那豈不是兩頭空。
樊家在外面的確是有親戚的,就在去年秋天的時候,突然有南京的親戚過來探親,一個三十出頭的漢子,一聊起來的確是自家親戚,而且帶著很豐厚的禮物,連忙放到家裡去招待。
這漢子很是沉穩,看穿著打扮也有幾分體面,可待人接物卻殷勤客氣,讓樊家人頗有好感,本來說住兩晚就去何家莊那邊看看,等聽說樊家有個孩子在那邊當家丁之後,這漢子卻打算多住幾天了。
說起來也是奇怪,徐州城內的百姓人家,都把自家子弟給趙進做家丁當成榮耀,恨不得天天說,而樊家卻覺得不光彩,在外面還好,在家裡是不提的,對這個明顯有幾分體面的親戚,更是羞於談起,唯恐被人笑話從賊,也不知道為何,聊了幾句之後,這話就被套了出來。
樊家上下那有什麼見識本事,更對別處來的體面親戚懷著幾分敬畏,這南京來的漢子說話又是很有技巧,什麼心思都瞞不住了。
認為跟從趙進是從賊附逆,讓族裡和祖宗蒙羞,之類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講了出來,那漢子也是頗多讚賞,說樊家這是明白大義,將來朝廷和官府知道了,定然要重重褒獎的,說得樊子夏飄飄然忘乎所以。
那漢子住了幾天後留下了十幾兩銀子,說是給樊家的報酬,這可是筆大錢,樊家推辭,那人強給,雙方這麼你來我往幾次,也就喜滋滋收下了。
離開兩天左右,這南京親戚就回來了,這次卻是說了自家的身份,這位親戚是在南京錦衣衛當差,為一位大佬做眼線探子的。
不說別的,單是錦衣衛這個名頭就把樊子夏嚇壞了,等看到那腰牌告身什麼的,更是魂不附體,那錦衣衛親戚倒是和顏悅色,說朝廷馬上就要對徐州動手,將這些反逆一網打盡,到時候跟從的也是抄家滅族的罪過。
說起這個罪名,本就一直擔心的樊子夏更是心膽俱裂,當時就跪下給那親戚磕頭求饒,這親戚態度變得更加和氣,說如果能立功的話,非但無罪,甚至可以升官發財,像是樊金榜這樣的少年英傑,怎麼也得有個千總的位置,那可就是朝廷堂堂武將了。
樊子夏多年以來一直的心思,就是做大明的官光宗耀祖,聽到這個,如何能不動心,可他也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