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瓷碗,擦了擦嘴角的藥汁,眸光暗沉,下腹的堅硬突起,像是要炸開般,漲的難受極了,可那隻不老實的手硬是抓著不放。
他應該毫不留情地掰開她傷痕累累的手指,亦或是直接用她給自己滅火,看著她不自然的緋色宛若盛開的牡丹,活色生香得像是畫裡走出的狐狸精,竟讓他向來冰冷的心驀地掠過了一絲柔軟,大掌不受控制地摸上她的腦袋。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那麼做了,心裡一陣心悸。
他已經許久沒有因為一個女人而產生過這樣的情緒了。
他的眼神陡然冷了下來,銳利的鷹眸猶如冬日裡最寒冷的夜,裡面是旁人無法探尋的深不可測,下一秒,毫不猶豫地掰開她的手指,撤身退開。
雅緻古樸的廚房裡,刀鋒一劃,一條魚的肚子就剖開了,凌若嫻瞥見下樓的身影,急忙將魚扔進鍋裡,捲了把蔥花一同烹煮,才蓋上鍋蓋走了出去。
孤獨寂寞的背影
“燁兒,吃水果。”她指指桌上削好的雪梨和蘋果,坐在凌燁的旁邊。
“嗯,姑父呢?”
“他一早就出去幫鎮上的居民看診了,沒個十點回不來。”提到丈夫,凌若嫻的眼睛閃著晶亮的光,語氣中不經意地流露出自豪。
“對了,家族裡面怎麼樣?爸的身體好些沒?”
凌燁淡淡地看著她,語氣平靜:“還是老樣子,有時會提起你和爸小時候的事,有時又像什麼都記不得。自從家主之位空缺後,家族裡的爭鬥內亂日益嚴重,旁系分為幾大派……”
凌若嫻低下頭,嘆了口氣,有些惆悵:“生在這樣的家族,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姑姑,這些年你後悔過嗎?”
凌若嫻猛地一震,詫異地看著他,才隱約感覺到光陰荏苒,當年青澀的毛頭小子如今已經強大到能夠撐起凌家的半邊天,如刀刻般冷峻的側顏讓她心口一滯。
“燁兒,你很不理解姑姑的做法?”
凌燁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
她突然展顏一笑:“我想,家族裡的很多人應該和你想法一樣。記得當年,我懷著身孕被逐出家門的時候,也是暴雨天氣,我倒在凌家的大門口,鮮血染紅了下半身,卻沒有一個人肯上前幫我……”
…………
算起來,都快二十年了,卻又清晰地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她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邊的笑容變得僵硬。
也是那一次,令她日後再也無法生育。
二十歲那年,她遇到了生命中註定的那個人霍子峰並執意與他在一起,可是小小的門診大夫哪裡能入得了她的父親,也是當時的凌家家主的法眼,於是一出老套的棒打鴛鴦的戲碼便上演了。
她的倔強和堅持為她贏得了愛情,同時也失去了家族的庇佑。
凌若嫻搖搖頭,揮去心頭的不快,語重心長道:“燁兒,如果有一天你碰到自己深愛的女人,你就會明白我的感受了,什麼榮華富貴,權勢地位,統統敵不過心愛人的一個淺淺的微笑。姑姑只希望,你不要走大哥和父親的老路。”
凌家的男人,個個冷血無情,她不希望,燁兒也和他們一樣。
凌燁不做聲,指關節在桌上扣了兩下,掏出煙走了出去,留給凌若嫻一個孤獨寂寞的背影。
或許,他永遠也不會了解姑姑的感受。
暮色四合,一輪新月從樹梢邊冉冉升起,如水的月光透著窗柩灑在孟欣染恬淡的臉上,像是流動著的細沙。
她緩緩睜開眼睛,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掀開被子下了樓。
“你醒了?”凌若嫻從廚房端著幾盤菜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孟欣染。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