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高門,只有謝安肯接見我。安公確不愧為千古風流人物,可惜獨木難支,在司馬氏的壓制下,根本難有大作為。而事實終證明我沒有看錯,淝水大勝反為謝家帶來災禍。晉室氣數已盡,敗亡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燕飛不由想起劉裕,他是否已抵廣陵?自己把他體內真氣由後天轉作先天,能否令他安度死劫?
道:「崔兄對南方的近況非常清楚。」
崔宏欣然道:「我們崔家現在已成北方第一大族,子弟遍天下,兼之北方諸族多少和我們有點關係,我又特別留意各地形勢的變化,所以知道的比別人多一點。」
沉吟片刻,接著道:「我邀燕兄到敝堡,閒聊間說了句希望有一天燕兄能為我引見代主,豈知燕兄不但一口答應,還邀我隨燕兄一道北上,真令我受寵若驚。不知燕兄是一時興起,還是早經思量呢?」
燕飛道:「我想反問崔兄,在北方崔兄最佩服哪一個人呢?」
崔宏毫不猶豫的答道:「我最佩服的人是王猛,他等若苻堅的管仲,如他仍然在世,肯定不會有淝水之敗。」
燕飛有些愕然,他奉以為崔宏佩服的人是白手興國的拓跋珪,不過用心一想,崔宏欣賞王猛是最合乎情理的。這須從崔宏的出身去看。清河崔氏是中原大族的代表和龍頭,等若南方的王、謝二家。而崔宏更是成長自清河崔氏的望族。世家大族最重身分名位,此為世家中人的習性,改變不來。所以崔宏對憑做馬賊起家的拓跋珪,實難生敬佩之心。
不過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留在北方的世家大族,都想尋找一個依託,以保持他們世族的地位,至乎能發展他們的政治理想和抱負。崔宏正是這般的一個有為之士,所以崇拜王猛,並以之為最高目標。
點頭道:「明白了!我並沒有看錯崔兄。我本以為崔兄因有盜賊在旁窺伺,要遲些才能起行,那知崔兄毫不猶豫的立即隨我來了。」
崔宏仰望夜空,雙目閃閃生輝,道:「因為這是我夢寐以求的機會,一個我一直苦待的機會。我並不擔心盜賊,如我崔宏沒有齊家之能,怎還敢去代主面前獻治國平天下之醜。在敝堡上游十里內,尚有另兩座規模相若的塢堡,人稱之為『十里三堡』,在過去十多年來,受過惡盜賊兵上千次的騷擾,我們沒有一次吃虧,現在該是時候讓我的族人學習獨立,不再倚賴我。」
燕飛感到與這人說話頗有樂趣無窮的感覺,崔宏不但是學富五車的智士,更是精於兵法武功的超卓人物,有他輔助拓跋珪,肯定是如虎添翼。
饒有興致的問道:「為何不選擇慕容垂呢?像崔兄如此人物,只要任何人聽過你開口說話,保證會重用你。」
崔宏道:「說出來燕兄或不會相信,直至慕容垂攻陷邊荒集攜美而去的前一刻,慕容垂仍是我心中唯一的選擇,可是他這一著子下錯了。他是不該與荒人為敵的。我曾到過邊荒集,明白荒人的驚人潛力。他令我失望了,竟看不通只要不去惹荒人,荒人是絕不會管邊荒外的閒事。成為荒人的公敵是這世上最愚蠢的事。」
燕飛一呆道:「你是否太高估我們呢?」
崔宏微笑道:「慕容垂兩次攻陷邊荒集,也兩次被逐離邊荒,是沒有人可以反駁的事實。對慕容垂在實力上固有一定的影響,聲譽損失更是無可估量。假如今次慕容寶遠征北塞大敗而回,將會動搖慕容垂的北方霸主地位。邊荒集便像一頭沉睡的猛獸,現在猛獸已被驚醒過來。」
燕飛定神看了他好一會兒,道:「崔兄的十里三堡肯定在這一帶非常有名望,這區域更曾一度落入慕容垂之手,他沒有招攬你們嗎?」
崔宏道:「我想請教燕兄一個問題,萬望燕兄坦誠賜告。」
燕飛啞然笑道:「你怕我不老實嗎?」
崔宏忙道:「崔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