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廣陵的控制權,定必須經一番血戰,方能達到目的。現在敵人陣腳未穩,兵力不足,大部分守軍均駐在城外,如果我們能採取擒賊先擒王之策,一舉命中敵人要害,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控制全城,不但可保著所有糧倉,還可使城外敵人不戰而潰,至乎可強奪敵人戰船,這樣的戰果不是更理想嗎?」
魏泳之臉露難色,道:「當然最理想,但我卻怕孔老大和他的兄弟難當此重任。」
何無忌也道:「更怕是尚未動手,便走漏了風聲,那時孔老大和他的兄弟都要遭殃。」
劉裕從容道:「由我到廣陵親自主持又如何呢?」
魏泳之和何無忌聽得面面相覷,一時說不出話來。
劉裕微笑道:「我們從北府兵眾兄弟中,挑選出二百精銳,只要能讓我們混進城內去,便有能力攻入太守府,於桓弘猝不及防下幹掉他,接著全城起義,把敵人逐出城外。此時我方戰船隊直逼廣陵,我敢肯定敵方駐紮城外的軍隊立即四散奔逃,如此我們便可在極少的傷亡情況下,重奪廣陵的控制權。」
魏泳之頭痛的道:「如何讓二百名兄弟混進城內去呢?」
劉裕道:「我們當然無法可想,但孔老大是地頭蟲,必然有他的辦法。
立即通知孔老大,我們就以三天的時間,化整為零的逐一混進城內去。敵方守城者初來乍到,怎能於短時間內弄清楚廣陵的情況呢?我這個辦法肯定行得通的。」
魏泳之精神大振道:「對!敵人可不像我們,對於來往行人是否廣陵城民,能一眼便看穿,只要採一個換一個的辦法,肯定可以成功。」
何無忌現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劉裕訝道:「無忌是否有話想說呢?」
何無忌略一遲疑後,問道:「統領當日舍廣陵而取京口,是否早預見今日的情況?」
不待劉裕答話,魏泳之跳將起來嘆道:「到此刻我方明白,為何大人到京口後,第一件事就是著我去找孔老大,泳之服哩!」
說罷欣然去了。
從淮月樓碼頭駛來的小艇,和其它數以百計正往來陸岸與畫舫間的小艇,乍看沒有任何分別,由一個船伕在船尾搖櫓,客人便坐在艇子的中間。
每當入黑之後,於秦淮河來說,這個情景是最平常不過的。但令燕飛生出警覺的是艇子上的風流客,他披苦厚厚的長斗篷,把頭臉完全掩蓋,像怕被人窺破他的廬山真貌。
而那人亦不閒著,不住掃視遠近河面的情況,當他往燕飛的方向瞧去時,儘管燕飛沉進河水去,仍似感到對方凌厲的眼神。
另一個惹燕飛注意的地方,是操舟者並非一般船伕,頗有舉重若輕、輕鬆自若的姿態,可知乃此道高手,這樣的人,所載送的人當然大不簡單。
燕飛直覺感到艇上的客人該是李淑莊,此行是去見那個聖君,而事情多少和桓玄往訪謝家有關,否則哪會這麼巧呢?
燕飛暗呼幸運,從水內直追快艇而去。
小艇在畫舫間左穿右插,如果有人從後駕艇跟蹤,不是被撇下便是被發現蹤影,更堅定燕飛的信心。
當小艇從兩艘或可稱之為浮動的青樓畫舫間駛出來,只剩下船伕一個人,徑自掉頭返淮月樓去。
這種江湖障眼法簡單卻有效,可令人不知那人到了哪艘船去了,但怎瞞得過燕飛?正如他所料的,那人登上的是在一邊可遙望烏衣巷謝家的畫舫,。令燕飛大感欣悅。
另一個頭痛的問題來了。
這艘畫舫長達十五丈,寬三丈,樓高三層,每層約有七、八個廂房,此時全船爆滿,燈火燦爛,絲竹管絃之音和客人猜拳敬酒的喧鬧聲,響澈全船,即使以燕飛的靈耳,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偷聽其中兩人的對話,也是沒有可能的事。何況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