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消失在正廳。
裴鶯悄悄瞅了眼程蟬依,觀其面色頓覺頭疼, 之前本還想著霍霆山回來讓他自己招待, 如今弄成這樣,氣氛比原先更尷尬。
真是丟個爛攤子給她收拾。
心裡埋怨了霍霆山一下, 裴鶯臉上露出溫和的淺笑:“我姓裴,不知夫人如何稱呼?”
如今成親早, 女子多半一及笄就成婚,對方年紀和她相仿,估計也成婚了。
“我姓程,小名蟬依,夫人直接喚我蟬依便可。”程蟬依似已慢慢調節過來,不復方才僵硬:“今日冒昧上門打擾夫人,實在對不住。然,如今戰亂,各處的流民漸多,我過往的蔽身之處已不復存在,先前我意外聽聞君澤阿兄在此地,思及過去種種,到底是厚著臉皮來尋求一番庇護。”
辛錦在心裡皺眉。
最初登門時分明說拜訪,如今怎的變成尋求庇護?
這兩者可是差天共地,後面赫然是長住的架勢。
裴鶯見她身攜女婢,身上的流雲襦裙似用上品桑蠶絲織成,想來不是她自身頗有家底,就是先前嫁的夫家顯赫。
“不瞞程夫人,這庇護之事我無法做決斷。”裴鶯說。
程蟬依眼露驚愕,沒想到裴鶯聽了她一番話後,竟直接婉言拒絕。
正欲再開口,她又聽裴鶯接著說:“雖說方才將軍讓我替他招待程夫人一二,但我其實算不得這府中主人,所以無法做決定,此事還得問過將軍意向。”
若說那聲“君澤阿兄”只是令裴鶯有點預感,那聽程蟬依說自己蔽身之處已無、又聽她說過去種種,裴鶯確定對方此番並非單純的拜訪。
她是衝著霍霆山來的,可能是衝著他這個人,也可能是衝著他手裡的權力,亦或者兩者皆有之。
這位程夫人還很可能與霍霆山有舊,男女之情也好,其他感情也罷,反正是關係匪淺的老相識。
獨身女郎投奔一個非血親的成年男人,且還是曾經和她有舊的男人,後面會發生的事,裴鶯覺得應該會是水到渠成,然後密不可分。
畢竟像她這種和他談買賣的,大抵還是極少數。
這等算是私事,裴鶯自覺她現在就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客人。
客人插手主人私事不妥。
雖然轉瞬即逝,但她方才確實在程蟬依身上察覺到敵意,對方可能是想岔了。
那更不妥。
得趕緊將關係撇乾淨,他們間的事內部消化,別拉上她。
將鍋甩乾淨的裴鶯,毫不意外看見程蟬依怔然,而後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裴鶯目光含笑的吩咐女婢看茶。
茶水潺潺,正廳裡氣氛總算沒那般古怪。
程蟬依和對裴鶯笑了笑:“自我遠嫁徐州後,說起來至今為止,我已有十五年未見君澤阿兄了。不過君澤阿兄除了更威嚴些,好像沒變多少。”
裴鶯驚歎:“十五年。”
這相隔的時間都可以變出一個如她囡囡一般大的孩子來。
程蟬依眸光微閃:“是許久了,但想起當初,一切仍歷歷在目,宛若昨日。”
她一雙修得很細的柳葉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