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乘的都是良駒,光是馬匹便價值不菲, 更別說馬上配置的皆是精裝,遂更不敢懈怠。
霍霆山將裴鶯牽下車,把人帶到二樓的廂房:“夫人好生休息吧,有事可喚我,我就住旁邊。”
辛錦和水蘇拿著藥去廄置的庖房了,此時跟著裴鶯的只有孟靈兒。
孟靈兒聽了霍霆山的話,一張小臉憋得通紅,但是說話之人說完便走,一句解釋都沒有。
霍霆山出去了,這回倒是有順便將門關上。他一走,孟靈兒迫不及待喊了聲孃親。
裴鶯應了聲,知道女兒想問什麼,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還把霍霆山罵了一遍。
做事這般張揚,後面如何收場。
“孃親,您和那位……”孟靈兒今日一個白日幾乎都處於混亂中。
當初大舅舅給孃親介紹友人,那時她還擔心那位程姓的郎君會成為她的繼父。
將軍來踹門時,她雖覺有幾分古怪,但只是以為他不願孃親隨大舅舅回幷州嫁人,畢竟孃親說她和他之間有合作,那位不願失去一個合作者。
然而如今,孟靈兒發覺自己錯得離譜。
想當她繼父的,分明是他。
裴鶯伸手先探到女兒的胳膊,然後再往下握住她的手:“事情比較複雜,不過並非囡囡想的那般,我不是他的外室或寵姬,只是現階段不得以和他有些糾葛,待再過些時日就好了。囡囡,往後我無意再嫁人,因此你不必憂心會有繼父。”
在現代結婚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何況是在封建時代。
說句挺不厚道的話,裴鶯覺得她現在的身份就很好。有錢有女兒,但沒有丈夫,也沒有婆家。
帶著溫柔的輕聲細語,慢慢撫平了孟靈兒心裡的焦慮。
小姑娘緩緩撥出一口濁氣,低聲道:“孃親,其實就算您往後想嫁人也是可以的,只是能不能別那麼般快?”
孟靈兒想起小時候,與她家一巷之隔的小姚娘子家。她父親病逝,母親半個月後就改嫁了,諸如此類事件還有不少。
大楚沒有守節一說,甚至鼓勵喪偶的百姓重新成婚。孟靈兒長在其中,從未想過裴鶯今生不會再嫁,但私心裡,她希望孃親嫁人晚一點,再晚一點。
裴鶯知道女兒是不信,不由失笑,只好順著她說:“好好好,起碼三年,不夠的話再加兩年,如果再不夠的話……”
“孃親就會逗我開心。”孟靈兒撲進裴鶯懷裡。
待裴鶯喝完藥後,天色已經徹底暗了。她坐在榻上,聽著外面呼呼刮過的風聲,下意識攏了攏被子。
房中放了銀絲炭盆,她蓋著蠶絲被,其實不如何冷,只是聽著風聲,下意識瑟縮。
房中燭火已吹滅,裴鶯摘下眼上的黑紗細帶,慢慢睜開眼睛。
眼前不意外的一片漆黑。
外面的風似乎更加凜冽了些,聽著風聲,榻上的美婦人發愣了許久。
……
翌日。
一覺醒來,裴鶯覺得天氣好像愈發冷了,而後又聽辛錦說今日比昨天更冷,要給她換更厚實些的衣服,她才發現原來不是她的錯覺。
北地,逐步進入嚴冬。
待在廄置中用過早膳,一行人再次啟程。裴鶯聽到幃簾掀起的聲音,對面似乎有人入座,但沒聽聞女兒喊她。
“將軍?”裴鶯試探。
“嗯。”那邊傳來一聲低沉的應答。
還真是他。
他今日也隨她同乘馬車。
裴鶯:“將軍,嚴冬將至,我想問問,如今軍中將士穿什麼禦寒?”
霍霆山沒問她問這些做什麼,而是直接道:“有獸皮,有羊毛織物,也有麻布。若是再冷些,晚間就多蓋一席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