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個決定。
霍霆山和裴世德在正廳,裴世德讓家奴看了茶。他不敢坐上首,只和霍霆山一同在下首。
“成婚吉日定在六月初八。”霍霆山說。
裴世德在心裡掐指一算。
如今是四月中,距離六月初八不足兩個月,從遠山郡回幽州得一個月,這般算起來豈不是在遠山郡待不久就要離開了?
裴世德其實不大樂意,但對上那雙不怒而威的黑眸,一番話硬是換成了“甚好”二字。
定了成婚吉日後,還有另一個吉日要挑,那就是送親吉日。
從冀州嫁幽州,是遠嫁了。遠嫁也要送親,不過並非送到底,通常都是中途和男方來接親的人對接,算是雙方各走個半程。
霍霆山:“本月月底的二十七是吉日,該日為送親日,裴丈人有異議否?”
裴世德本是不樂意的,但聽著那句“裴丈人”,心花怒放,當場就應下來。
霍霆山午時離府,他沒在裴家待多久,申時就回去了。
待回到主院,他剛好看到裴鶯放下針線,拿起膝上一塊灰色布料看了看,而後露出了滿意笑容。
“夫人這是完工了?”霍霆山眉梢輕挑。
裴鶯轉頭看著走到她面前的男人,先說是完工了,而後問他,“此行如何?”
“自是無比順利。”霍霆山從她手裡拿走那條短褲,發現實在短得過分:“我記得我沒限制你用度,夫人何故吝嗇布料?”
裴鶯說:“並非吝嗇布料,是此褲合該如此,你且去試試。”
霍霆山去了,少傾後又回了。
他是皺著眉頭回來的:“夫人,此褲只有腰處合適,下方窄了許多。”
裴鶯錯愕,“怎會如此?”
“你只量了一個尺寸,自然會出現這種情況。”霍霆山說。
裴鶯蹙眉,覺得有些不對。
“不若今晚勞煩夫人再為我量一量。”
裴鶯耳尖蔓起紅暈, 懷疑他在想些不正經的事,但這人臉上又頗為認真,叫她沒有證據。
“不可能不合適吧。”裴鶯對他說。
霍霆山問她:“夫人只量了腰一處, 是也不是?”
裴鶯:“……是。”
霍霆山輕呵了聲, “那不就結了, 你旁的都無測量, 如何知曉是準確的?”
裴鶯黛眉微皺,“我已特地預留多些位置, 做得寬鬆許多。”
“夫人口中的寬鬆, 莫不是以自己為例吧?”霍霆山笑道。
裴鶯沒說話, 和他對視的眼裡帶了些懷疑, 她目光往下,最後停在他袍下,“你把外袍脫了, 我瞧瞧是否真不合適?”
霍霆山稍頓, “那褲子我已脫下。”
說著, 他真回去拿了那條短褲過來, 放了軟榻旁, “晚些時候我再來找夫人。”
裴鶯只是低頭拿起褲子的功夫,眼前就沒人了。
美婦人抿了抿唇,許久後嘟囔出一聲,“真的假的, 莫不是在誆騙我?”
但無人給裴鶯答案。
今日晚膳是在正廳用, 孟靈兒和霍知章都來了。
兩人皆知曉霍霆山今日去裴家下聘,本想去看的, 奈何公孫良不放人,摁著他們上堂, 於是他們只能從衛兵的口中自己拼出當時的場景。
不知是否因著下聘了,霍知章覺得自己的心態好像有些變化,類似於塵埃落定。
再過兩個月左右,他要多一位母親了。
霍霆山對兩個小輩說:“裴家的送親日定在月底二十七,距今還有十日,你們自己算著時間收拾行囊。”
兩人應聲。
霍知章問:“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