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過一輪後,才說:“時間緊迫,此番必要在單于庭聽聞風聲之前行事。牛車太慢,只能舍牛用馬,方能速戰速決。至於眾位所憂的物資之事,那些車架運載的物資於數萬騎兵而言確實少了些,但沿途有其他的遊牧部落,那些都是我軍的補給點。”
此行前去肯定是要對沿途小部落動手的,但有軍臣單于在側,得控制動手頻率。
那些用車架裝的物資,從某種程度是為了降低行兇次數。
“大將軍,此行風險頗大,一旦斷糧,數萬人可能會被困死。”沙英等人眉頭緊鎖。
霍霆山語氣堅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事我意已決,爾等無需多言。”
他在軍中有絕對的控制權,這話是一錘定音。
公孫良皺了眉頭,他摸著羊鬍子目光往帳口飄。
下一刻,霍霆山再次開口,“此事你們主母已知曉,她也是同意的,莫拿此事嘮擾她。”
公孫良嘆了口氣,這回是真沒轍了。
“我率騎兵先行,剩下的步卒從此處線路行進。”霍霆山轉身,手指先在巨幅羊皮地圖上點了一處,那是他們如今的駐營點,“秦洋,陳淵和知章領步兵則沿這個方向前往王庭。”
他帶著厚繭的指腹在羊皮地圖上劃出一道曲線,“我們在王庭匯合。”
昨夜左思右想,霍霆山最後決定分批行動。騎兵和步兵分開走,各行各的,於王庭匯合。
軍臣單于那邊基本人人備馬,唯有騎兵才能跟上他們的速度,但只有騎兵又不足矣。和對方合作,于軍臣單于是與虎謀皮,於他霍霆山而言又未嘗不是?
步兵居其後是鎮壓,也是警示,有那麼點防著軍臣單于事後翻臉的意思。
不過說是說“步兵”,卻也不真是步兵,之前那一戰從烏籍單于那處繳獲了將近兩萬匹馬,這令本來沒有馬的幽州步兵與之前大有不同。
這一場商議在午時時結束,午時簡單用過膳後,身披冑甲的霍霆山翻身乘上烏夜。
數萬騎兵已待命,只等一聲令下就啟程。
霍霆山坐在烏夜上,日光落他的虎頭兜鍪上,折射出銳冷的光芒。他坐於高頭大馬之上,最後回首看了眼身後,男人的眼瞳中心處映著一抹深藍色的倩影。
兩息以後,霍霆山收回目光。
“幽州男兒隨我出征!”
馬蹄踏過沙地,靜止的車架被拉動,大地在萬馬奔騰中微微鳴動。
幽州騎兵和軍臣單于的部隊同時啟程了。
為了防止漢軍圍剿,匈奴將王庭藏在草原的深處。若按漢軍一貫的行軍,等他們長途跋涉來到此地一定是人疲馬乏,且後方補給線拉得老長,不利於戰鬥。
敵弱我強,只要漢軍敢深入北地,便是來多少死多少。
此時,單于庭內。
屠耆單于和車犁單于分坐兩側,案上擺滿了美酒佳餚,比成人臉盤還大三倍的盤子上呈著大塊的羊肉。
殿中載歌載舞,赤足的舞姬扭著細腰,腰上的獸牙和銀飾隨著她們起舞搖曳,發出清脆的鈴鈴聲。
屠耆單于身得虎背熊腰,面上橫過的長疤幾乎貫穿他的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