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時候再會面,說不準他隨意找個藉口不來了。”
“多虧主母提前告知,否則咱們就被一鍋端了。到時主公抱恙前去和雷豫州朱將軍會面,這豈不是又將疫病傳到了豫州軍和雍州軍內?”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好生歹毒的計策!”
“未戰先用疫病放倒三軍,後面如何,還不是他們說了算?到時真真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
“這李司州怪得很,真不怕惹火燒身?”
“如權水所說,倘若我是李司州,我大概會估摸著時候率軍離開。”
“陰毒如此,要比就堂堂正正的打,使這般手段算什英雄好漢?”
你一言我一語,主帳中充滿憤恨聲,怨氣沖天。
在這片討伐聲中,霍霆山反而怒意稍斂,靜聽著他們先謾罵李嘯天,再慶幸軍中有個見多識廣的主母。
許久以後,討伐聲漸歇。
柯左拱手作揖,“主公,想來雷豫州和朱將軍不日會邀請您相會。且若某猜得沒錯,此行必有司州斥候探查情況,所以還請主公做好準備。”
……
“準備之事並不難,你到時乘馬車去。”裴鶯說。
“不可。”霍霆山一口回絕,“主帥會面,我乘馬車成何體統?”
裴鶯疑惑道:“霍霆山,你到底聽沒聽明白柯先生的話?做好準備的意思是,令他們覺得你抱恙,你連馬車都不乘,亦無病容,這叫旁人如何信你?”
就他這樣的,看著徒手都能打死兩頭牛。信他有病,還不如信那荊州牧能以一敵五。
霍霆山不說話。
裴鶯想了想,忽然笑了:“其實你騎馬去也行。”
疫病蔓延需要時間,這人又是個強勢性子,不願在旁人面前示弱也正常。
霍霆山:“夫人有何高見?”
“確實有辦法,你隨我來。”裴鶯忍住笑意,努力令自己的語氣尋常些。
他們如今在外面,裴鶯話落便和霍霆山一同回主帳。
初時霍霆山還不明所以,為何要回主帳她才肯說,直到被她推著坐在銅鏡妝奩前,見她拿出一盒脂粉,霍霆山才恍然。
然後男人面色就變了。
本來人已坐下,如今猛地站起來,“夫人,不可。”
裴鶯早料到他有這種反應,這會兒見他沉著臉,周身還飆冷氣,她非但不怕,還有點想翹起嘴角,“霍霆山,你怎的這也不可,那也不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是抱恙前去的,抱恙一詞你明白否?就你如今這面色,別說不適了,瞧著立馬送你去打大蟲都沒問題。”
霍霆山:“……”
他沒說話,難得的沉默。
裴鶯不住偷樂,這人時常口出狂言,如今總算沒話說了。
“也不一定要如此。”霍霆山看了眼那脂粉盒,迅速移開目光。
“那你待如何?”裴鶯沒忍住彎起眼睛。
霍霆山猶豫道,“我可以染一場風寒。”
裴鶯服氣了,她以前就知曉他大男子主義、好面子,沒想到他身上還背了幾千石的包袱,“霍霆山,你以為風寒之事是說笑的嗎?稍有不慎,小命都沒了。”
裴鶯見他不說話,看著多少有些不服氣,又說:“主帥戰前抱恙,你叫軍心如何安穩?如今司州背地裡和荊州聯手,說不準還在悄悄策劃旁的事。霍霆山,若是你因風寒誤了身手,在戰場上有個三長兩短,幽州軍也因此而敗,我到時估計得被迫改嫁了……”
“你敢?!”他反應很大。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的美婦人,如同兇狼鎖著面前的肉,不允許她逃離,也不允許任何人來搶奪。
“這是我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