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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想想,那畫面便能輕鬆焚燒掉她的所有理智。
“夫人對長安紀黨有價值,那些劫走小丫頭的人先前定然得了令,他們不會動她,哪種都不會。”霍霆山安撫道。
裴鶯紅著眼開始掙扎:“可是如果那邊一直沒有如願……”
“你以為你去了長安,小丫頭真就能回來了?紀羨白那廝能用這種卑劣至極的手段,你覺得他會是一個守信之人嗎?真去了長安,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沒回頭。他需要一個拿捏你的軟肋,又如何肯輕易放人?裴鶯,你冷靜些!”霍霆山緊緊抱著懷中掙扎的女人。
在他的逐漸嚴厲的呵斥中,裴鶯覺得有什麼沉下去了。沉下去的部分凝成一個冷靜的自己,點頭贊同霍霆山的說法。
確實不該去長安。
談判都未談判,事情還遠沒有走到那般的地步,且今日才是囡囡失蹤的第二日,此地距離長安甚遠,囡囡肯定還未到長安。
此時去尋人,很大機率能尋回來,現在說前去長安為時尚早。
但漂浮著的另一半自己痛苦且逐漸歇斯底里。會控制不住的想女兒在外吃的苦,擔心她被陌生男人輕薄和虐待,擔心她吃不好、穿不暖,還憂心女兒被至親背叛後情緒崩潰。
太多的擔心,全都沉甸甸的壓在她心口。
以前看新聞聽聞哪家孩子在緬北被人綁了,綁匪要鉅額贖金,被綁架者家裡不惜砸鍋賣鐵、甚至背了一屁股債都要將贖金湊齊送過去。
那些家長不知曉給了錢後有可能會人財兩空嗎?自然知道的。
然而即便如此,他們還是選擇交錢,因為被綁走的是他們血脈相連的孩子。
“裴鶯,給我一個月時間。”霍霆山俯首彎腰,與懷中人彼此貼著額頭,而後親了親她的淚眼。
“霍霆山,我不能沒有囡囡,求你幫我找她回來。”裴鶯通紅的眼裡沁著淚,和他對視片刻後埋入他懷裡,眼淚打溼了霍霆山的衣襟。
分明只是帶著少許熱度的淚,卻叫霍霆山心頭有一塊好像被火灼了一般疼痛難奈,為她的生分,也為她的落淚,“她也是我的女兒,夫人何需和我如此客氣。”
裴鶯埋首在他懷裡,手揪緊了他的衣袍,將其弄得皺巴巴的。
荒野。
孟靈兒不記得自己走了多久,只記得自己跨出一方叢林又進了另一方樹林。有時候風拂過,吹得雲層遮住了紅日,沒了太陽,瞬間失去了方向。
她不得不停下來,尋一輪斷木,觀察斷木缺口的年輪,以此來判斷南北。
腳步一直未停,餓了吃野果,渴了就吃那種酸果子,擠出汁水來喝,儘量不去飲用溪水。
孃親說過,水裡有看不見的小蟲子,飲水最好煮開了喝才安全。但現在她身上沒燧石,火摺子在河道里泡水不能用了。
中途她經過官道,並非沒有遇到過來往商隊,但孟靈兒不敢攔下這些商隊。
孟從南是她生父的堂弟,那等至親尚且信不過,更何況其他商賈。
萬一對方看她孤身一個小女郎,要行不軌之事,她勢單力薄,殺得了一個,未必殺得了一群。到時起了爭執,對方將她扭了送官府,更加不好了。
父親如今還在和荊州開戰,倘若被荊州這邊知曉她在這裡,肯定對戰局不利。父親辛苦拿下的沉猿道,如何能因為她而讓出去?
躲在草叢裡,避開這支商隊以後,孟靈兒繼續往北走。
時間一點點流過,天上的金烏逐漸西沉。孟靈兒氣喘吁吁的爬上了一個小土坡,思索著今晚在何處過夜。
每一回喘氣都愈發口乾舌燥,喉嚨乾渴得幾乎要冒煙,久站後還有些頭暈目眩,她太久沒喝水了,這時孟靈兒也意識到單靠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