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起,窗牗外設可捲起的遮雨桐油布,內層再點綴以輕薄的紗簾。從外往裡看,隱約可見擺放精美的茶案。
畫舫的第二層做了類房舍的設計,是三層裡包裹得罪緊實的;第三層立有飛簷翹角的四角涼亭,可登高眺望。
和其他的畫舫相比,這艘“伊人”就如同河道上發著光的璀耀明珠,也彷彿是雨中打著油紙傘緩步行來的窈窕佳人。
畫舫迅速靠岸。
為首的青袍小郎君一馬當先上前,結果還沒開口,渡口的船傭似乎認得他,“石公子對不住啊,伊人今日被包了,您之前下的定金,東家吩咐三倍賠償給您。”
石成磊呆住,反應過來後大怒不止:“這是銀錢之事嗎?你以為我缺那點錢?我不管,今日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們都得上船!”
石成磊旁邊幾個小郎君連連附和。
“船是我們先包的,且這回還難得按你們的規矩先行下了定金,憑什麼不讓我們上?”
“我把話放這兒了,今日你不讓我們上去,你們‘在水一方’的東家以後就別在洛陽城混了!”
“我勸你別不識好歹。”
這幾位都是常客外加貴人,一月能來個小十回,在水一方的船傭都認得他們。
怎麼說呢,這幾位的父親在洛陽城確實有權有勢。
為首的石成磊小郎君,其父乃洛陽城太守;那位廖文柏小郎君,他的父親是洛陽的督郵,那可是皇城所在的長安派過來的官吏,是為督查太守工作而來的。
以兩位小郎君玩到一塊兒的架勢,他們父親的關係估計也差不到哪兒去,哪怕一個為監督者,另一個被監督。
至於跟著他們的其他小郎君,父親不是主記就是功曹掾,官職顯赫,兼之距離太守近,吹吹耳邊風那是再容易不過了。
一句話說,整個洛陽頂尖的二代,今日都聚在這裡。
若是以往,船傭定然恭恭敬敬的將這些小郎君請上船,再讓人好生伺候著。
如果碰上他們和其他船客起口角,定然無條件站石公子這邊,但是現在……
“真對不住啊,伊人今日得接待貴客。東家還有吩咐,除了三倍定金賠償以外,往後小郎君們再來在水一方,挑任何畫舫行舟都有五回半價優惠。”船傭俯首帖耳,愈發恭敬。
但石成磊胸腔裡的那把火是一丁點都沒下去:“我重申一遍,我不缺銀錢,也不屑於你們那什麼三倍定金賠償,老子今日就要乘這艘伊人畫舫。”
廖文柏眼珠子轉了轉:“誰定了伊人?”
“搶了咱們船的人來了嗎?若是來了,今日本公子定要揍他個鼻青臉腫!”
前面鬧哄哄的,裴鶯站在後面沒多遠,想聽不見都難。
目光飄向身旁男人,她見這人還是在車上時那副懶洋洋的模樣,顯然沒把幾個小年輕的話當一回事。
霍霆山信步往前走,裴鶯見狀只好跟上。
原先他們還不顯眼,然而進入前方對船傭的包圍圈後、尤其霍霆山還撥開了一個擋在他面前的小郎君——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