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兩句就把心窩子掏出來了。
“……你說的是哪種掛念?”
“行了!別說了!我知道……都知道……求你別說下去了。”死乞白賴地要別人說,當真說了實話,他又受不住,心裡說多苦的話都受得住,耳朵可不管這些,它只愛甜言蜜語。
“罷麼,不說就不說。明兒一早走是嗎,那我回屋收拾收拾。”
廖秋離見說得不投機,乾脆停嘴回屋,省得好不容易和緩一些的關係又給扯緊了弦。
白日都還好說,兩邊只要不想見面,多的是法子,一整天都撞不上也是有的,到了夜裡,供家主歇宿的內室就只有一間,剩下的不是書房就是客房,還怎麼躲?
蕭煜傍晚進來一趟,對廖秋離說他今晚有事兒要安排,宿在軍營不回來了。言外之意就是我給你騰地兒,你安心睡,沒人借夜裡強你。
按說沒了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睡覺應當踏實了吧,也不對,廖秋離這兒有個例外,夜裡他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他自己想的由頭有兩條,一條是馬上就要回帝京見父母兄長姐姐了,心裡高興,所以睡不著,另一條是他打小是寒性的身骨,逢到寒天一雙腳怎麼睡都睡不暖,灌了湯婆子放在腳底也不管用,睡到半夜湯婆子涼了,腳也一樣涼。雙足冰塊一樣涼,從腳涼到了身,怎麼睡得好?
轉天一早上路,還是坐馬車。馬車是陸弘景給預備的,分載人的和拉東西的,拉東西的馬車不少,到了載人的,除了底下人坐的那些,供主家坐的也就一輛……
蕭將軍問說怎麼就一輛?陸將軍回說真的就這一輛,沒有富餘的了。
蕭將軍壓低了嗓門咬牙切齒道:別鬧!再給我來一輛!
陸將軍笑眯眯好脾氣回:我說你小子給老子識相點兒啊,老子這麼日夜操心的就為了你個沒良心的貨能早日搭個窩棚窩進去!少給臉不要臉了啊!別說你心裡沒這麼想過!睡都睡過了這時候才來裝清白——假道學!
兩邊一頓掐,陸弘景嘴唇貼到了蕭煜的耳朵上,流裡流氣地說了一通沒正經的話:“那啥藥我也給你弄來了,一輛馬車上坐著,十好幾天的路,若是這樣你還癟著肚子,那可怪不了別人,慫人就配餓肚皮!”,說完他麻溜閃了,路過馬車邊的時候不忘掀簾子給廖秋離遞個臨別招呼:“虎牢關是個窮地兒,載人的馬車就這麼一輛,勻不出來了,您受累帶著您家蕭將軍一道走,夜裡不夠地兒睡把蕭將軍疊巴疊巴塞車頂上就成,不費事兒!!噢,對了!您家蕭將軍是出了名的鬼見愁,只要他在,保您一路平安,神鬼不敢沾身!!行啦,我就這麼些話了,您二位一路順風!”
這貨連珠炮似的倒了一堆不著四六的話,惹了是非,撩撥了一人,挑撥了另一人,這才滾回虎牢關內。
對二十多了才開過一回葷的人來說,“那啥藥”就是一劑猛藥哇!
聽陸弘景那貨的意思,藥極有可能下在食物裡或是酒水裡,吃著吃著說不定就、就……
而且,那貨弄來的東西藥性通常是普通藥的好幾倍,萬一真有點兒啥,那可不是乾柴烈火可以形容得出來的。
蕭將軍說發愁也發愁,但要說一點兒歪心思也沒有,那不真實。想同心上人耳鬢廝磨、肌膚相親是人之常情,在他看來,能做到論靈不論肉的人,那是不夠喜歡,真正喜歡到極處,就會想摸想摟想親想抱想地老天荒,至於手段麼,“那啥藥”估計比“霸王”要和緩一些……
他忍不住想入非非,想了一會兒,又覺得用藥的法子挺傻的,是個人都能想明白是誰弄的鬼——這輛車是誰預備的?陸弘景吧。陸弘景是誰的手下來著?他蕭煜吧。出了事兒該找誰?還是他蕭煜吧。就這麼簡單。他還不能喊冤,一來陸弘景是他手下,手下出了啥事兒,頂頭上司跑不掉,二來他自己的確存著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