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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傷痛痊癒了麼?不是。這是好不了的致命傷,一觸就痛,只能一個勁地把它包起來、壓下去,不讓它浮起來,不然動不動就忍不住想去死。

趙仲明受了廖世襄的重託,對這位五少格外上心,起居處都安排在自己隔鄰。這段時日還好些,剛來那會兒,幾乎每天夜裡都能聽到這位被夢魘著了的動靜,一聲聲喊另個人的名字,得擔著多大一腔愁苦才能出來這樣淒厲的一把嗓子?

局外人能做的不過是把他搖醒,從悽風苦雨或是腥風血雨的夢魘當中脫離出來,回到沒甚指望的現世,然後給他倒杯溫白水,說幾句溫白水一樣淡而無味的話,或是在他問他自己說了什麼沒有的時候,告訴他你什麼也沒說,放心睡吧,若是睡不著,趙叔陪你聊一會兒。他從來都是說自己沒事兒,吵著您了真對不住,您回去睡吧,都累了一天了,真不用擔心,總有一天會好的。

總有一天會好,到哪一天呢?別還沒等到那天你就把自己整死了。

只有一個晚上,趙仲明沒有像往常一樣靜靜走開,他定定看著廖秋離,問他:五兒,你想死麼?廖秋離抬頭看他一眼,四目相對,有些話是說不明白,看才明白的。話裡天下太平,眼裡卻是寸草不生,眼睛從來瞞不住人,生死濃淡悲歡離合都會在眼珠子周圍露出蛛絲馬跡。想死的人眼珠子沒有什麼光亮,什麼光亮都進不去,彷彿是一個深幽的無底洞穴,光亮進去就出不來了。

廖秋離的眼珠子就是這麼一個無底洞,瞳不點彩,神不守舍。

只能說這人沒的不是時候,若是提前些沒了,在這位還沒看清楚自己的心思之前就沒了,或許不會在心上拉出這樣大一道口子,偏要在剛他模模糊糊明白自己心思的當口上,偏要在他把平安扣送出去之後,這麼一來,這人就要在他心裡佔一輩子了,負疚會讓原本不甜的情意變成另一種帶苦味的情意,經年累月,不能忘卻,從今而後再也不能別戀他人。

“和你說個故事。故事裡有個男子,還有個男子青梅竹馬的女子,挺老套的,就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時候,兩家人定了婚娶的日子,誰都以為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沒曾想最後卻沒個好收梢,女的沒了,男的落草為寇,做了多年的土匪,某次劫錯了人,險些喪命,被當時廖家當家的贖回來,養好了傷,留在了西域,做了廖家西域總檯口的掌櫃的。”

說的是誰的故事一清二楚了,用不著說的人做註解,聽的人也能明白。

“說這個是為著什麼呢,就是想告訴你,命就是這麼個操蛋東西,從來不會順著誰的意思走,說萬事如意那是過年過節討吉利的話,實際上誰敢當回事?同樣的,上九天窮碧落的事,誰知真假,你想死,是因為死後可以見著想見的人?誰那麼篤定一定能見得到?六道輪迴有還是無還另說,即便當真有,你怎知你想見的人就能輪迴到人道上?你怎知你們就有那緣法能碰上?還是活著的好。喉間那口氣一旦斷掉,作為一個人的你就沒了,有關於你的一切過往也隨著沒入塵土,誰還能對著大漠落日畫一筆?逢到寒食,有人為你燃一炷香,燒幾陌紙錢,酹兩杯酒,甚至哭一嗓子。那個人呢,誰為他燃一炷香?誰為他燒紙錢?誰會往他墳頭澆兩杯酒奠他?就是賴活你也得活著,不然,他就是個吃不到供奉的孤魂野鬼!”

廖秋離把棉被拉上來把自個兒埋了,埋在裡頭悶聲大哭,趙仲明只聽見他哭到憋不住音時出來的一兩聲哽咽,他替他拍背,等他哭乏了睡著了幫他蓋好被子,這才回到自己下處。轉天廖秋離帶著一對腫得不成話的眼睛出去做活,雖然人還不那麼精神,但好歹眼裡瞳神裡沒有那種深不見底的幽深黑暗了。

一轉眼就是兩個寒暑,廖秋離還單著。起頭還有那熱心的想給他保媒拉縴,後來都被趙仲明擋了回去,再沒有誰湊上去討沒趣。他也就這樣孤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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