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是誰。
正是他借宿那戶人家的孩子。
久病不愈,又逢旱災,被走投無路的父母親手供奉給了他們眼中的救世神。
言昭亦放輕聲音答應了她:“好。”
言昭找到了那堆骨灰的埋骨之地,裡頭果然鎖住了阿遠的一縷魂魄。但他的三魂七魄,早已隨著被瓜分的骨灰四分五裂,想度化他,只能將散落在各處的魂魄一一收齊。
言昭思索片刻,幾步躍上了樹幹,找了一處坐下。他伸手化出一隻簫,緩緩吹起了安魂曲。
這一曲吹到了晨光熹微。
雨停了,身旁的枝丫冒出了新綠的苗頭。
阿遠的魂魄終於拼湊完整。半大的少年從來沒覺得身心這般輕盈過,仰頭朝言昭揮了揮手,隨後跟著聞聲而來的鬼差走了。
言昭放下玉簫,他望了一眼甦醒過來的西河鎮,掏出了關著痴鬼的法器。
痴鬼被壓制得動彈不得,再也作不得亂了。只要將此物交還給閻王,此行便算是圓滿了結。
言昭此刻卻不大想動彈。
事情順利完成,他心裡是高興的,但總覺得缺了些什麼。思量再三,也沒琢磨出其間緣故。言昭只好作罷,將法器重新收好。
往懷中收起時,他不經意碰到了另一樣東西。掏出來一看,正是臨行時慈濟神君交給他的東西。說是……能緩解心脈異動?
言昭摸了摸心口,此時的症狀的確與之前有點像。
那東西是一小塊玉石,上面還刻著妙嚴宮的圖紋。言昭沒怎麼猶豫,施法催動了他。
眼前驀地一晃,他不再坐在西河鎮外的樹上,而是到了另一個空間。這裡純粹簡樸,除了一棵大樹和一方小池塘,此外皆是白茫一片。
池塘在樹的背面,言昭繞了過去,卻見樹下有個人,正在閉目打坐。
言昭驚愕著眨了眨眼,心跳聲鼓譟起來,又有一股歡欣不受控制地爬上眼角。
“師、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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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神君你好事做盡(≈gt;≈lt;) 最近降溫好厲害,大家注意保暖~
永珍歸
君澤正襟而坐,髮絲都未動一分,全然沒有聽見言昭喊的這一聲。
言昭走近了些,師尊還是沒有反應。很快他便發現,不光是君澤,這池塘、巨樹,都是靜止的。
這裡應當不是真實的場景,倒像是一種石雕。
倒也是,畢竟君澤現下正在東極境閉關,不可能出現在此處。
思及此,言昭心跳稍稍平靜了些許。
他坐到君澤對面,不由得細細打量起來。這“石像”也不知是如何雕琢的,栩栩如生,眉間微蹙,就連眉梢的紋路都和本尊一模一樣。
言昭託著下巴,不知為何想到自己那片貧瘠無趣的識海。他想,若是能搬一尊這樣的石像進去,是否會生動些。
這念頭一出,言昭自己先愣住了。
——這是什麼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往邊側退了一點。這一動,衣袍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