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本來挺喜歡的,可惜了。”
“沒事的公子,我記得清楚呢,等咱訛……呃,要到錢再造一艘。”
主僕二人混亂之中處變不驚,一唱一和,倒讓君澤覺得有點意思。
蕭明心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又喊道:“您二位——打歸打,當心別戳到……”
他的話音在目光落到對面湖岸時戛然而止。
岸上聚集了不少人看熱鬧,人潮湧動的背後,有一隊騎馬的人不疾不徐地走在官道上。為首的那人鬢髮微霜,帶著隊伍停了下來,望向畫舫。
蕭明心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與那人對上了視線。
深埋十餘年的蝕骨寒意,像冰冷的蛇一樣攀了上來,蕭明心對這張臉不熟,但他太熟悉這股寒意,和那雙眼睛。
聞拾山。
他是聞拾山。
聞將軍也在看他。他皺著眉凝視了很久,倏而縱身一躍上了畫舫。
縱橫沙場多年的身手,根本不是會點皮毛功夫的江湖人比得過的。聞拾山上來後,一言不發地衝那二人而去,三兩招的工夫就把兩邊通通制服了。
“廟堂本不管江湖事,可諸位要是再在平民中鬧事,本侯就要送你們進衙門了。”
那幾人趴在地上,忙不迭道“是”。聞拾山鬆開束縛,他們便泥鰍似的一溜煙跑了。
“公子,他們跑了,這賬回頭直接去逍遙派要嗎?”
蕭明心根本沒聽他說什麼,手心全是冷汗,硬著頭皮回了句“當然”。
護衛覺得自家公子看著不對勁,一轉頭,發現一旁這位祁大俠更是奇怪,一雙眼睛緊盯著下面的人,專注中帶了幾分驚愕。
聞拾山也在看著這邊。
沒有人再說話,空氣彷彿凝固了,護衛不由得也跟著屏住呼吸。
聞拾山先是深深看了一眼君澤,平靜的眼波下藏了駭人的情緒。但他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氣,揮手屏退了趕過來的屬下,轉而對一旁的蕭明心道:“小兄弟,借一步說話。”
蕭明心一激靈,但多年遊歷江湖的經驗令他早已不喜怒皆形於色。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渾身的不適感,緩步走下了樓。
聞拾山帶著他走到了船頭,隔開了些距離,恰好是蕭明心還能忍受的距離。
他不由得開口:“將軍要同草民說什麼?”
聞拾山背對著他,靜靜望著平闊的湖面。
“不用害怕,我同你的感覺是一樣的。”
蕭明心愣住,極力佯裝出來的從容剎那間被擊得粉碎,他顫著聲音道:“將軍……此言何意?”
“你無法靠近我,我亦不能靠近你。不過瞧著你還算幸運,至今只見過我一個。”
蕭明心聽懂了他的意思——這世上,還有許多如他們這般無法接近之人。
蕭明心曾經也試圖理解和解釋這種感覺,可它無法言說,更匪夷所思得無人相信。如今聽見有人如此說,他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忙問:“聞將軍知道這是什麼緣故?”
聞拾山搖了搖頭。
他側過身,緩緩道:“我不知道它是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它就像日升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