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這支不是麼?”
譚姐下意識順著視野中出現的指尖看去。
“噢,這個呀,是我隨手拿紙折的,你……”她抬起頭,看清來人的一瞬間卡了殼。
嚯,好漂亮的小夥子。
“我?”對方說道。
“你拿走吧,送你啦!”譚姐變戲法似的,在那朵紙花底下繫上了漂亮的蝴蝶結,遞給他。
對方笑了一聲。“多謝,”他把紙花拿在手裡轉了一圈,“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譚姐一愣,這年頭還有這麼樸實無華的年輕人?“情人節嘛……人造的,這都不重要,能掙……咳,能出來娛樂休息的,都是好節日。”
對方驚訝了一瞬,隨後轉頭朝身後說了句什麼。譚姐這才瞧見,他背後的柳樹下還站著個人,身量很高,衣著休閒乾淨,卻透著股沉穩的氣質。
見多識廣如譚姐,立刻說道:“鮮花沒有了,這朵送人也不錯,講究的是一個心意。”
她話一說完,就急吼吼地推著小攤回了店裡,怕耽誤了什麼似的。
言昭隨手收起紙花,回頭說道:“忘了看時辰,看這天色,那邊估計已經結束了。”
他這次下來,本是想帶師尊去瞧瞧那堪比天梯的鐵玩意兒,落了地才發現凡間已經天黑了。
“無妨,”君澤從柳枝的陰影裡走出來,“看看夜景也不錯。”
熱鬧的人潮漸漸褪去,餘下的都是湖邊散步的人。
兩人上橋走了半道,前頭突然傳來驚呼聲,一陣嘈雜慌亂後擠滿了人。
“壞了!”“有人落水了?”“好像是個孩子呀!”
言昭一皺眉,還未來得及思考,身體已經作出反應。
橋上烏泱泱的人群,突然看見一道人影竄過來,貓一樣靈巧地躍上欄杆,隨後跳進了湖中。
很快,他便撈到了落水的人,下意識想要飛上去,眾目睽睽之下頓住了,老實託著人往岸邊游去。
落水的是個小男孩兒,好在救助及時,只是嗆了幾口水,咳出來後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過估摸著是嚇壞了,清醒之後就一直在嚎啕大哭,言昭哄了兩聲也沒用,只好拍了拍他的腦門,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了一支焉掉的紙花。
“好了,別哭了,這個送你玩兒。”
小孩兒看著狼狽的紙花,又看著眼前落湯雞一樣的人,終於破涕為笑。
熱心的路人很快趕過來,圍成了一圈。孩子父母更是拉著言昭,又哭又笑地道謝,還說要登門致謝送錦旗。
言昭招架不住,餘光瞥見君澤含笑的眼睛,忙找了個藉口:“不用謝不用謝,舉手之勞,那個……家裡人還在等我,先走了。”
人群之中有位大叔調侃:“這麼著急,我看不是家裡人,是愛人吧?”眾人一聽紛紛鬨笑起來。
言昭愣了一秒,隨後彎了彎眉眼,坦然道:“是啊。”
眾人這才放過他。言昭一路小跑,趕上了正在橋頭等他的君澤。
君澤伸手,捋了捋他被湖水浸得溼亂的髮梢。一股暖意流過,變回了乾爽利落的短髮。
“師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