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奶奶裝作在思索。鄭六奶奶見她們兩個都不說話,索性把琴姐兒拉過來:“琴姐兒從來都是最懂事的,來,告訴六嬸嬸,六嬸嬸這話,說的對不對?”
琴姐兒瞧瞧鄭大奶奶,又瞧瞧青娘,對鄭六奶奶點頭,鄭六奶奶舒心一笑:“果真如此,大嫂,你也別為那些下人們造的謠生氣,二嫂,你啊,也瞧見大嫂懲罰了那下人,還是和大嫂說句話罷!”
青娘抬頭瞧向鄭大奶奶,微微一笑:“我啊,從來都是別人如何待我,我就如何待別人的。”
鄭六奶奶一拍手:“既然如此,那就這樣相待,大嫂,二嫂都這樣說了,難道你還不肯接?”
鄭大奶奶沉吟一下,微笑道:“六嬸嬸這話說的有理,二嬸嬸,當日|我不該聽信別人的話,妄自猜測你!”青娘對鄭大奶奶也笑的假假的:“這話說的是呢!”
鄭六奶奶微笑:“這才對!這一家子,哪還有什麼事不能說開?”青娘和鄭大奶奶各自在心中冷笑,丫鬟又換了一遍茶,鄭六奶奶方才說話說多了,口渴,拿著茶細細地喝了一口,接著把茶碗放下,對鄭大奶奶親熱地道:“大嫂,還有一件事,你也別怪我多嘴!”
鄭全媳婦已經笑著去推鄭六奶奶:“就你嘴巧,方才幾句話就把這怨氣給解了,這會兒,還有什麼話,是你不能說的?”鄭六奶奶用手捂住口一笑,這才對鄭大奶奶:“方才我們過來時,才曉得二嫂在他們住的那院子裡,單獨設了先前大伯母的靈位。我想著那日在祠堂裡說的話,小人之言,自不用去想,大嫂這會兒往大伯母靈位前面行個禮,也算是解了那小人之言,從此更無芥蒂,可好?”
鄭大奶奶不料鄭六奶奶說出的,竟是這樣一番話,那眉頭微微皺起。丫鬟在旁聽的手心出汗,昨兒王婆子說的話,可還在耳邊呢,今兒就要大奶奶去,萬一……
丫鬟的眼在那遊移,琴姐兒已經對鄭大奶奶道:“娘,六嬸嬸這話,說的好極,況且我們做晚輩的,這也是應當的事!”鄭大奶奶深吸一口氣,才對琴姐兒微笑:“我的兒,你果然孝順!”
鄭六奶奶是個趁熱打鐵的性子,已經笑著站起:“既然如此,那就去罷!”說著鄭六奶奶掩口一笑:“到那時,少不得還要擾兩位嫂嫂一杯酒!”
鄭全媳婦也笑,青娘瞧著鄭大奶奶微微一笑,鄭大奶奶拉了琴姐兒的手站起身,跟著眾人走出去。
這一路眾人都在說笑,鄭大奶奶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丫鬟跟在身後,那眼卻在遊移。要是,那畫像真的活了,可怎麼辦?丫鬟心中想著,跟著眾人來到青娘院子。
青娘已經先遣人回來說過,一進了院子,劉七媳婦就帶了人上前來行禮,青娘也不請她們到屋裡坐,徑自進了後院。
王婆子站在那裡,瞧見鄭大奶奶過來,王婆子面色平靜地給鄭大奶奶行禮,並上前挑起簾子。
鄭大奶奶也不知為什麼,一走進這院子就感到有些緊張,不由自主握緊琴姐兒的手,琴姐兒奇怪地瞧著鄭大奶奶,鄭大奶奶急忙告訴自己要放鬆,沒什麼好怕的!
吳娘子正跪在靈前,聽到人說話,回頭瞧見鄭大奶奶,頓時覺得是不是自己瞧錯了?吳娘子在那愣神,王婆子已經道:“大奶奶前來給太太上香!”
吳娘子忙站起身,走到一邊伺候。當日鄭太太去世,找人追了容像,因著鄭大爺心虛,追的容像只有四五分像鄭太太,另外五六分,卻像鄭大爺的生母。而這軸容像是鄭明德特地找人求重金追的,畫的神采非凡,最重要的是,特別像鄭太太。
鄭大奶奶一抬頭,瞧見畫像上的雙眼,竟似在瞧著自己一樣,鄭大奶奶不由微微有些心驚。吳娘子已經道:“這副畫像,剛見到時,真覺得像極了!”
是啊,真的太像了,鄭大奶奶在心中說了這麼一句,收斂心神,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