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隱約聽到一些談話,都是平常生活中一些有趣的事兒。
原皓臣這個人,真是個矛盾體的組合,性情兩極分化嚴重。有時候他可以很自閉冷淡,有時候也可以像這樣與別人侃侃而談。原皓臣送他進了小區獨立歐式別墅,這才折身往回走。
今夜天心月圓,星辰密佈。他走在前面,放緩了腳步,我遠遠的跟著,他的身影顯得孤寂落寞。
突然他頓住了步子,我的心臟一緊,趕緊往草叢裡躲去。他回頭瞄了眼,說:“出來吧,跟了這麼久不累?”
我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別人,是在對我說話,這才無奈的站起身朝他走了過去。
迎著他黑亮的犀利的雙眸,我扯著嘴角笑了笑:“真是……好巧啊!”
他撂上袖子,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說:“不早了。”
“那,再見。”我假裝淡定的從他身邊匆匆走過,卻不想手腕被他拉住。
我回頭,又害怕又期許著什麼。
他薄唇輕啟,冷酷無情的說:“別再跟著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頓時,心中失落極了,狠狠甩開了他的手,苦澀一笑:“對不起,是我又犯賤了。我不該擔心你,不該還對你念念不忘,不該……不該這麼沒有自知自明。”
我已不想在他面前流下一顆淚水,可卻怎麼也無法自己。
他眸光深沉,語氣緩和了些:“不要擔心我,再難的問題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我不會這樣輕易的被打倒,成為時光的過去式。”
“那就最好,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就不再掛念,只要沒有掛念,就會慢慢的忘記。”
原皓臣緊抿著薄唇,艱澀的開口問:“最近,過得好嗎?”
莫明的,我想笑:“這是你該問的問題嗎?你不是一心想跟我撇清關係,老死不相往來,對你才是最好的結果嗎?”
他雙手緊握成拳,收回了視線,冗長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你回去吧!祝你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我真是……賤骨頭!都到了這份上,竟還在對他有期待,希望他能在下一秒挽留我。目送著他離開的背影,那一刻我有一種花盡一輩子也追不上他腳步的錯覺。
或許,那並不是錯覺。
那一日,我忘了與趙一帆有約。手機一直擱在書房裡,而人卻坐在大廳裡發著呆,整個人過得渾渾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去哪裡。
我想,總有一天會坦承的接受徹底失去原皓臣的這個事實,儘管它對我來說是那麼的殘酷。壞掉的東西,不能將就只能扔了。
直到萊希從外面回來,拿過我的手機,遞到我跟前:“二十個未接來電,你自己趕緊打電話過去解釋。”
“啊?”我猛然清醒過來,呆滯的盯著萊希半晌,才木枘的接過了手機,看了眼來電,頓時才覺,壞了!
萊希雙手環胸無奈的盯著我,嘆了口氣:“欣寶,你再這樣下去我都怕你會瘋了。跟我當年失戀比起來,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低下了頭,心情低落到了谷底:“我是不是很沒用?我前天晚上又跑去找他了,又多聽到他一次無情的拒絕。”
“原皓臣到底是怎麼想的?”萊希這百年老好人,也有發脾氣的時候。
我扯著笑,蒼白無力:“不關他的事,人家明明都好好的拒絕了百次千次,我就跟聾了瞎了似的,犯賤的一個勁兒的往上湊,我是活該,我活該……”
“傻瓜!”萊希彈了我一下額頭,給我打氣:“振作起來,沒有他你還要活下去,想想顥顥。他都沒有爸爸了,總不能讓他失去媽媽吧?”
想到顥顥,我覺得很對不起他。孩子並沒有錯,他那麼天真無邪,純淨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