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的組織全部交給了她曾經的手下,除了絕殺和一心閣還在她手上,其餘的大部分組織多數被絕谷內的長老掌控,再加上這次分出去的這些組織,阿九掌握的江湖勢力所剩無幾。她更是離開中原三年,難怪江湖傳言,森羅隱退江湖,金盆洗手。如此一來,原本平靜的武林,逐漸開始蠢蠢欲動……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輕輕的伏在如玉的面龐上。輕紗羅帳覆蓋的床前,一張紫檀小茶几,上面放了個描金瓷碗,盛著漆黑的藥汁,藥碗旁邊一隻青銅鼎爐正燃著沉檀香,鏤空的龍蓋由四面絲絲吐著輕煙,放出沉沉的香氣來。床上的人昏昏噩噩的咳著咳著,似再也承受不住這無邊的折磨,終於睜開了眼,光影間一人罩著淡淡的藥草香,“醒了?”
周圍的侍者看見皇帝睜開眼睛,便忙拿過軟枕墊在背上。念影帝輕輕的揮揮手,侍者恭敬的退了出去,厚重的宮門關住了一室的寧靜。
“朕……已經好多了。”話音未落,咳聲已至,強忍著嚥下喉中的腥甜,略顯蒼白的面容上帶著雲淡風輕的笑,寬大的明黃絨衣,顯得肩膀特別瘦削,袖子捲起露出一截雪白的狐絨滾邊,優雅地垂在手腕上。
“病人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這個做大夫的是得辛苦點。”杜軒格執起他的手腕,閉目沉思著。
“做病人的,總看見大夫也不是什麼好事。”雪星辰只是輕輕地嘆了一聲,幽韻綿長。
看到雪星辰的氣色漸漸恢復,杜軒格輕輕點了點頭,起身收拾放在一邊的銀針藥盒,“你這病……”他頓了頓,斟酌著開口,“……不似先天體弱,倒象是……”
“老毛病了,朕習慣了……”口中澀如黃蓮,泛出苦意,手指緊緊握拳,嘴角勉強的浮出盈盈笑意,不著痕跡打斷杜軒格的話,他豈會不知這是餘毒發作,皇室這種隱密的醜聞多如牛毛。
杜軒格看向他,幽幽的光線裡,他的眼也彷彿染了著夜色的蒼灰,慢慢地開口:“這病我治不了,但是……有人可以治……”慢條斯理的收起隨身攜帶的銀針,轉身離開,悠遠的聲音透著涼薄的氣息,“她回來了……”
雪星辰端著藥碗的手微微一顫,濃稠的藥汁不知怎麼地便撒了大半碗在床上,嘴角的笑意一絲一絲的凝結了起來,跟嘴裡味道一般苦苦澀澀。
他呆呆的低頭看著,墨跡似藥汁的糊了一片緞被,刺痛了他的眼,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草藥味……
雨是忽然間就下起來的——南方八月的天氣,變得分外快。方才還是碧藍碧藍的天,轉瞬間就陰雲密佈,暴雨如注,天地間一片白茫茫。
崔菁寒忙不迭地將洗到一半的衣服收起來放回竹籃,轉眼看見壓在溪中漂洗的那件衣服快要被水衝了開去,連忙的探出身去——一陣忙碌,等收拾好東西衝進路邊那個歇腳的小亭子時,一身藍布衣早已經溼得差不多了。
她連忙將沉重的竹籃放下,站在簷下將衣襟用力擰乾。
洗了一天的衣服,手指已經在水裡泡的發白,面板一塊塊的浮腫脫落,一碰任何東西都痛得鑽心。崔菁寒用泡得慘白的手,用力擰著藍粗布的衣服,感覺擰出來的不是雨水,而是自己手上的血。
那還是她的手麼?洗衣孃的手……以前這雙手,也曾柔軟纖白,嫩如春蔥,塗著蔻丹映著寶石璀璨的光亮——那是尚書府二小姐的手。
她撩起衣襟用力擰乾時,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看著她——白沙泉這個偏僻的地方,亭子里居然還有別人在?
崔菁寒轉過頭去,卻真的看見了一個極年輕的男子。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眉目精緻,美的近乎妖異,手中拿了把象牙骨扇,可那雙手卻比扇骨更白,拇指上套了個翡翠扳指,雖是刻意普通的裝束,卻依然掩不住高雅的氣質。
那人顯然也是來躲這場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