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閔淵當年雖不曾被二老裹挾叛亂,事後仍任玉衡壇壇主,但冼清讓繼位後十二妙使權柄在握,他這壇主之位也早有名無實,不過是個虛職而已。但眼下鑑勝叛教,管梅二人專擅私行,三部妙使又各自銜命在外,只得廖碧柏一人坐鎮後方,教中實在抽不出甚麼高手來對付松竹二老,冼清讓不得已又將其召至江西待命。她知閔淵雖看來病病殃殃,實則為人深藏不露,武功心計俱高,乃是昔日九曜壇主中的傑出人物;只因其人性情古怪,當年老宮主曾言但可急使、不可重任,故而冼清讓平日裡只將他閒置不用,至於甚麼出任長老云云,純粹是當著景蘭舟面的客套話罷了。
閔淵知冼清讓言不由衷,只笑道:“閔某武功低微,護教長老之位是決計不敢就任的。先前屬下接到宮主密諭,聞悉松竹二老行將潛逃至龍虎山,孰料尚未來得及在貴溪縣佈防,二老卻已在南昌現身。閔某勢單力薄,不敢與之正面交手,幸聞宮主鳳駕親臨,想必已有對付二老的良策。總是屬下處事疏怠,還請宮主降罪。”
冼清讓道:“二老武功驚人,只可智取,不可力敵,壇主何罪之有?眼下可有二人的訊息麼?”閔淵道:“二老同管梅兩位長老在繩金塔下一番惡戰,接著便往東南方向逃竄,看情形確像要投奔龍虎山去。屬下已在進賢縣佈下重重暗哨,只要二老一到,必有訊息傳來。”冼清讓點頭讚許道:“你做得很好。管梅兩位長老如今人在何處?”閔淵微一遲疑,道:“管長老追出數里後便即不知所蹤,梅長老……梅長老他……”冼清讓俏臉一沉,道:“梅長老怎樣?但說無妨。”閔淵低聲道:“梅長老似乎同陳李二人在一塊兒。”
冼清讓鐵青著臉道:“好哇,梅潛果然追隨二老,公然背叛本教。哼,‘歲寒三友’再度聯手,便真以為能橫行江湖麼?只怕也未見得。閔壇主,本座眼下有些急務要往江南料理,你繼續坐鎮江西,務必盯緊二老行蹤。眼下有兩件要緊之事,松筠道長此刻也在南昌,你作速邀他共商對付二老,瑤部四位使者今在分舵候命,暫也歸你統屬。這是頭一件事。”
閔淵躊躇道:“瑤部妙使在教中位列閔某之上,屬下怎能指揮得動?”冼清讓淡淡地道:“事急從權,這是本座的意思,你儘管放心。”閔淵道:“屬下領命。不知第二件事宮主作何吩咐?”冼清讓道:“本座收到訊息,唐壇主三日之內便到江西,到時便由他與你一同分撥調派人手。”
閔淵聞言一怔,隨即笑道:“妙極,有唐大哥到此主持大局,屬下還有甚麼可擔心的?”冼清讓道:“這是甚麼話?唐壇主武功再高,還能強過鬆竹二老麼?他歸他,你歸你,怎可混而論之?”閔淵垂首道:“屬下失言,宮主勿怪。”冼清讓道:“你記住,除非道長在場,否則切不可與二老正面衝突,以免無謂傷亡。”閔淵拱手道:“屬下謹遵宮主號令。”
冼清讓轉向景蘭舟道:“景公子,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動身去蘇州找林嶽泰罷。”景蘭舟正要接話,門外忽又閃進一人,望冼清讓納頭便拜道:“屬下羅琨護駕來遲,萬望宮主恕罪。”景蘭舟見對方生得虯髯板肋、闊面重頤,不覺心頭一震,暗道:“這便是駱師哥的義兄羅琨?果然威風凜凜。”
冼清讓道:“羅大哥,聽說前日在德安府你為幽部妙使所傷,眼下不礙事了麼?”羅琨笑道:“不過些許輕傷,而今早已痊癒,多謝宮主掛懷。羅某辦事不力,致使蒙古特使身負重傷,原要上總壇領罪,卻聽說宮主去了河南對付丐幫。羅某原計到開封聽候宮主發落,又在桐柏山碰上一件怪事,耽擱了兩天方才動身,那一日走到尉氏縣地界,半途遇見梅長老告知已然覓得松竹二老下落,宮主玉駕早晚便到江西,讓我速至此地迎候,這才又折回南昌。”
冼清讓蹙眉道:“梅長老也說我會來江西?哼,峻節三老個個皆知陳李二人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