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蘭舟忽而心中一動,暗忖道:“鑑勝和尚也會使先天掌,聶秋懷之死會否和他有關?”隨即想到:“不對,我與這和尚數次交手,他似乎只學了些先天掌的入門功夫,武功充其量和夏侯璽在伯仲之間,決不會使玄黃三才掌這等陰陽齊發的高深武學,更殺不了蓮花劍客。”當即向夏侯璽道:“夏侯前輩,就算聶前輩真是死在正一教掌法之下,所謂捉賊拿贓,也須查明究竟是何人下手,怎能不問青紅皂白,冒然與正一全派為敵?此舉未免有欠思量。”
夏侯璽冷冷道:“少俠是思過先生的高徒,我也不敢僭稱甚麼前輩。既是正一教包庇兇手,不肯交出人來,本派不得已出此下策,也是無法可想。總之正一教今日若不給一個說法,為保我點蒼百年聲威,大夥也只好拼個玉石俱焚。”
景蘭舟見對方報仇之志極堅,不禁眉頭緊鎖,暗道:“有冼姑娘同我聯手,要贏過雪月二劍並非難事,但這樣一來,正一教與點蒼豈非仇怨更深?若說聶秋懷是被王府中人所殺,卻又空口無憑。”正自為難之間,心中驀然記起一事,問聶秋苓道:“聶女俠,請問令兄在江湖中可有甚麼仇人?”
聶秋苓不意他忽然有此一問,微微一怔道:“大家同為武林中人,整日在刀口上討生活,誰沒有幾個仇家?你問這個幹麼?”景蘭舟道:“不錯,但凡行走江湖,難免得罪旁人。恕景某冒昧問句,聶大俠平日可有甚麼十分難纏的對頭,以致他要隱姓埋名、避世不出?”
夏侯璽怒道:“荒謬之極!我點蒼派雖非少林、丐幫這樣的武林魁首,卻也雄踞滇邊兩百餘年,在江湖中何等威名!就算碰見再厲害的對頭,師兄他身為本門大弟子,怎會畏縮至此,竟要改名換姓?”冼清讓冷笑道:“不錯,點蒼派不敢找上正主,專挑旁人的家丁廝役下手,果然威風無比。”
夏侯璽眼中精光一閃,冷冷道:“呂通當年在雲南犯了不少大案,與本派樑子結得不小,我師妹這才一見之下便即動手。景少俠,你為何會跟這等邪魔歪道混在一起?這女子又是無為宮的甚麼人?”景蘭舟道:“這位姑娘雖身在無為教,也不願見點蒼、正一兩派因一時之氣釀成大仇,此番特意趕來調停,還望兩位前輩三思而行,待尋得真憑實據後定奪不遲。”
夏侯璽哼道:“正一派乃道宗名門,怎會邀無為宮這等邪教施援?莫非你們之間有甚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高縉雲變色道:“夏侯兄,本教自舊年先師仙遊,雖是人丁微薄,上下同門卻也恪慎守道、虔敬無虧,卻不容外人肆言侮蔑。”夏侯璽冷笑道:“既如此,便請貴派交出殺害我師兄的兇手,在下二人即刻離去,決不耽延。”
忽見聶秋苓身子微微發抖,道:“師哥,有件事大哥只跟我一人講過,你們都不知道。”夏侯璽見師妹神色有異,皺眉道:“甚麼事?”聶秋苓猶豫片刻,道:“三年前大哥下山替師父辦事,回來後便整個人失魂落魄,如同變了個人一般。我瞧出苗頭不對,再三追問之下,大哥方才告知情由。”夏侯璽臉色微變,道:“怎麼講?”聶秋苓道:“他說此行在江西遇上一名怪人,硬要拉著他比試劍法,我大哥禁不住糾纏,和對方動上了手。”
夏侯璽聞言不以為然,搖頭道:“師兄在江湖中何等名聲,要找他比劍之人也不是一個兩個,那有甚麼奇怪?他二人勝負如何?”聶秋苓面色凝重,沉吟猶疑良久,終於咬一咬牙道:“大哥說和那怪人只……只交手了三招,便敗在對方劍下。”夏侯璽雙目圓睜,驚道:“甚……甚麼?師兄三招就……就輸給了人家?”語氣駭懼之極。
冼景二人聞言亦是大為震驚,暗忖:“蓮花劍客名震天下,劍術超群絕倫,甚麼人能三招就將他打敗?”景蘭舟心道:“我雖沒見識過聶秋懷的武功,但師父對點蒼劍法向來推許,恐怕連他老人家也未必能三招便贏下這點蒼派最負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