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酋哈哈一笑,道:“這可不是天大的緣分麼!若不見婆婆這條長索,險些大水衝了龍王廟。請前輩這便離去,木先生就交由在下應付。”戚婆婆聞言一驚,三人先前為奪心禪混戰多時,祝酋卻忽願相助自己脫身,雖則對方武功不如木川,總可勉力支撐片刻,木川要勝過他不難,事後卻未必追得上戚婆婆。她一時摸不透這面具怪人打的甚麼主意,心下狐疑不定。
木川變色道:“臭小子,你不想要心禪了麼?”祝酋笑道:“貪多嚼不爛,唐宮主當年便因強練心禪內傷鬱積而亡,先生怎不引以為戒?”木川面色陰沉,道:“老夫心中始終想不透,賽兒向來行事審慎,當年為何會任命你這後生小子為教中護法尊者?我問過泉兒你的家世來歷,連他也不甚了了,足下到底是誰?”祝酋笑道:“小子碌碌庸流,蒙老宮主委以心腹,故而誓效本教,無所畏忌。先生明知修習神功大非易事,卻猶貪嗜似渴,只恐來日重蹈唐教主覆轍,空落終天遺恨。”
木川冷笑道:“老夫修習心禪多年,豈用你這晚輩多嘴多舌?你那倭僧師父眼下已成中原武林公敵,我只須將足下是其弟子一事散佈出去,你今世不得安生。”戚婆婆聞言一驚,道:“聽聞點蒼掌門顏驥喪命於一倭僧之手,你是那和尚的徒弟?”
祝酋哈哈笑道:“天下事得失無常,世人若要為此殺我,那也只好隨遇而安。戚前輩,在下與嶽姑娘已定三生之約,前輩雖未收她為徒,卻與師輩尊長無異,我自然不能朝你出手。木先生武功高強,婆婆還不快走?”
戚婆婆聞言甚驚,暗道:“這小子是素兒的情郎?”見對方對此直承不諱,想到顧鐵珊當年將情意深埋心底,不由心中一陣苦澀,道:“好,那便承你的情!”轉頭邁步便走。木川見她離去,飛身搶上兩步,見祝酋橫劍攔在跟前,怒道:“你小子找死!”鐵劍當胸直刺,鋒刃琤然有聲,祝酋舉劍格開。
戚婆婆心道:“木川武功極高,不知這後輩能擋他幾招?我若一走了之,他豈非必死無疑?”轉念又想:“這時還理會旁人作甚?素兒又非是我徒弟。這年輕人心地甚好,明年今日,婆婆給你多燒幾盆紙錢便了。”正欲施展輕功逃去,身旁樹叢沙沙作響,又有一人飛身而出,一掌拍向戚婆婆肩頭。後者右手一揚,長索徑朝對方眉心點去,那人左手一把抓住索端,戚婆婆只覺錦索上一股怪力傳來,半邊身子竟爾痠麻無力,情急之下撒手疾退,總算將將躲過敵人右掌,卻覺胸前掌風拂過,疾忙抬頭看時,上冊心禪不知怎地竟已握在那人手中。她見對方黑衣蒙面,一雙眼睛圓睜如雕、精光四射,不由心下大震,問道:“你是誰?”
那頭木川、祝酋方才交手數招,早瞧見心禪被人搶去,兩人立時停手罷鬥,一齊向那蒙面人挺劍攻去。那人左手一甩,長索有如靈蛇飛龍,竟將木川逼退兩步,索端掉轉過來將祝酋青鋒劍纏住。祝酋手上運勁,滿擬長索必被寶劍斷為數截,不料那錦索便如鐵鏈般牢牢纏定劍身,他陡覺右臂奇寒沁骨,不由心中大震:“這是沈泉賢弟的‘太陰指’內力啊!這人以長索繞劍,怎可隔這般遠將陰寒真氣傳到我手臂之上?此事萬萬不能。”
木川見祝酋站立不動,不知後者面具之下神色驚異,心道:“這小子搗甚麼鬼?他只須劍上稍一用力,錦索豈有不斷之理?”忽見祝酋手臂微顫,立時察知古怪,瞧出兩人正在運功相抗,自覺機不可失,手中鐵劍一抖,只見劍身疊影,竟似有三柄長劍同時刺向那蒙面人胸口。對方冷笑一聲,讚道:“好一招‘三山映海’!”錦索鬆開祝酋長劍朝木川攻去,只聽“啪”的一聲,木川鐵劍去勢頓止,那錦索與鐵劍正面相交,也被一削兩段。那蒙面人仰天長笑,將半截錦索扔在地面。
木川渾身一震,道:“你怎識得我這招‘三山映海’?”這招乃是《潛龍心禪》中的精妙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