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如方丈心思細密,言語間並不提及蕭念是死於思過先生之手,只說對方當年之所以傷重而亡,與他那兩名共同謀事的江湖朋友大有干係,想從端木夫人口中問出那誆騙顧東關、陷害蕭念之人姓名。可惜蕭念密謀營救卓敬之後,並未向妻子吐露一分半分,端木夫人於此一無所知,兩位神僧也只好無功而返。未料又過數日,管墨桐也尋上廖家莊養傷,當日他隨林嶽泰一行遇上“蝰蚺神君”遊天悟,曾聽景蘭舟提過師父誤殺之人名叫蕭念,與柏仙閒聊時說起此事,卻正巧被端木夫人聽見,後者方知夫君當年竟是死於大俠顧東關之手,不由怒恨交加。她不敢找思過先生尋仇,竟一心遷怒於景蘭舟身上,想起當日後者曾說要往開封府探病,便離了廖家莊直奔開封而去。
其時景蘭舟一行已動身往南昌去救松筠道人,端木夫人在開封苦尋數日無果,想到七月十五無為教於洞庭君山舉辦中元法會,以景蘭舟同冼清讓的交情,必在受邀之列無疑,當即動身前往湖廣。這日她來到漢陽城外,正巧遇上無為宮武昌分舵的鮑舵主,那鮑舵主生性風流,見端木夫人生得貌美,便多看了她數眼。端木夫人心中雖然惱怒,面上卻笑嘻嘻地問道:“你老瞧我作甚麼?”鮑舵主見她並未動怒,又出言調笑了幾句。其實這鮑舵主並非淫邪好色之輩,只是一貫地口上愛佔便宜,偏生遇上端木夫人這等脾氣古怪、亦正亦邪的高手,後者不露聲色,臉上仍是春風滿面,卻一出手便以流雲飛袖刺瞎了鮑舵主兩眼。花萍二使這日剛到武昌,聞訊追至茶樓興師問罪。
駱玉書見麻俊雄與那婦人竟都要尋景蘭舟,不由大感意外。他見那婦人語氣不善,問她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尋景師兄有何要事?”那婦人道:“你叫我端木夫人罷。”駱玉書驚道:“前輩便是端木夫人?”當日他在開封聽景蘭舟說起唐馨兒之事,見適才對方聽到景蘭舟之名便恨得咬牙切齒,多半是知道了蕭念身死真相,心下暗叫不妙。
端木夫人道:“你聽過我的名字?嗯,那定是景蘭舟告訴你的了。他眼下可也在武昌麼?”駱玉書道:“當日熊耳山中多承夫人相助景師兄擊退大敵木川,他一直向我們說起前輩的恩德,此番若得面謝,自是再好不過。只是在下聽夫人方才語氣,莫非與景師兄有甚誤會?”端木夫人哼了聲道:“廢話少說,你快帶我去見他。”
麻俊雄道:“景公子年少英才,又是思過先生的高足,連我這窮山僻壤之人尚且聞其俠名,不知夫人與他有何過節?”端木夫人道:“我有一樁大仇要尋景蘭舟計較,又與閣下何干?”醉花使聞言道:“爹,景公子和駱將軍一道救過女兒的性命,咱們可不能不管。”
麻俊雄道:“不錯,麻某當年受過文奎大俠極大的恩惠,景公子既是文大俠的同門師弟,駱將軍若能代為引見,在下感激不盡。”駱玉書心中一動,道:“不知文師叔與前輩有何淵源?”麻俊雄笑道:“駱將軍雖不是外人,麻某見到景少俠後自當相告,還望見諒。”
駱玉書心道:“景師兄眼下在顧世伯府上,即令端木夫人有尋仇之意,想來無甚兇險。”笑道:“景師兄如今便在霹靂堂,有勞兩位前輩貴步少移,有話正可當面相敘,不知二位意下如何?”麻俊雄喜道:“如此最好。”端木夫人面色鐵青,一言不發。
駱玉書當即領著幾人回到霹靂堂,先遣人入內通報訊息。過不多時,兩位堂主與景蘭舟快步迎出,後者一見端木夫人,喜道:“多日不見,前輩怎會突然到此?廖莊主的傷可好些了麼?”
端木夫人冷笑道:“廖老頭傷勢已然大好,你也不用憂心。”倏地袖袍一揚,一條青色綢帶呼嘯挾風,直直攻向景蘭舟面門。景蘭舟已知她來意不善,正欲向旁閃避,顧鐵珊忽縱身上前戳出一指,那綢帶登時去勢偏轉,改向一邊飛去。雷疇天右手輕揮,灑出一陣粉霧,眾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