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清讓笑道:“那也須大官人鼎力相助才行。日間大官人領我將尊師換回,你師父可曾起疑?”沈泉道:“不錯,恩師起先確是大為詫異,納罕沈某是如何尋到宮主;況且宮主武功遠勝在下,我又怎能逼迫宮主前來交換人質?”冼清讓微笑道:“大官人過謙了。你的太陰指厲害非常,小女子決計不敢領教。”
沈泉道:“沈某照著宮主的意思,只說我去抓駱二小姐為質,人卻已被姑娘救走;沈某急中生智,假稱要與宮主連手謀奪師父的遺篇,言語哄得宮主心動,這才出其不意將你制住。”冼清讓笑道:“我編的這套說辭,不會當真招致尊師對大官人有所疑忌罷?”
沈泉道:“不出宮主所料,師父他聞言嘿嘿一笑,道:‘泉兒,你跟為師說老實話,我一直不讓你學遺篇上的功夫,你心中可有怨言?’我道:‘知徒莫若師,徒兒是有些不解。’師父點了點頭,道:‘你若真和那小妮子聯手來奪遺篇,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哪。’我道:‘徒兒的心思,您老人家是最明白不過的。我確想快些練成遺篇上的神功擊敗姓景那小子,既可幫您老報仇,也替自己出口惡氣。只是遺篇裡的武功皆出自《潛龍心禪》,以師孃當年的修為尚且不得其法,以致練功走火、壽年不永,師父不準徒兒即刻研習,定有您的道理。’師父聽了大為高興,道:‘泉兒,你能想到這層,實不枉為師平日對你的教導。師父只你這一個徒兒,難道還會藏私?你目下火候未足,強練心禪有害無益,待為師先將其中筋絡關節理順,自會盡心傳你。’我又讓師父看肩膀上的掌印,說是日間拼著與宮主兩敗俱傷方才偷襲得手,師父這才不復疑心。”
冼清讓心道:“此二賊皆是狡險無義之輩,雖則份屬師徒,猶自互相算計提防;也只有這般因勢利導,方能不教木川起疑。”笑道:“沈大官人慧心妙舌,小女子佩服萬分。不知大官人當下有何妙計,可從尊師之手虎口拔鬚?”
沈泉微一沉吟,道:“眼下頭一件要緊之事,便須先尋著《藥鼎遺篇》下落。白天駱夏官在我師父身上沒能搜出秘笈,他定是將遺篇藏在了別處。”冼清讓道:“大官人同尊師每日共處,難道一點端倪也無?”沈泉搖頭道:“師父平時多是獨來獨往,有事方來尋我商議,沈某實不知他將秘笈收置在何處。”
冼清讓遲疑片刻,道:“不知林大夫眼下是否無恙?”沈泉道:“師父沒把他大哥怎麼樣,只將其暫時看押在一處隱秘之所。”冼清讓道:“林嶽泰掌管《藥鼎遺篇》多年,難道一眼也沒看過秘笈?不妨從他身上下手。”沈泉嘆道:“沈某也非沒有想過,但他和我師父畢竟是親生兄弟,倘被恩師得知我對遺篇有非分之想,那便糟糕之極,沈某不敢冒險。”冼清讓笑道:“我與林嶽泰非親非故,就算使些手段稍加逼供,想來也不為過。”沈泉道:“這個自然。只是林嶽泰關押之處僅我師徒二人知曉,林大夫若被宮主救走,師父定知是我從中搗鬼。”
冼清讓嘆了口氣,道:“說來說去,便一條道也走不通,大官人日間如何答應我來?”沈泉道:“宮主有大恩於沈某,在下焉敢相欺?既是謀策大事,總不好操之過急。”冼清讓道:“大官人有所不知,我明日便要趕路,半刻也拖延不得。你不肯帶我去見林嶽泰,咱們就直截了當找你師父要書。你我以二對一,總不用再怕他罷?”沈泉聞言一怔,道:“話雖這麼說,沈某怎好向恩師出手?似此暴虎馮河,亦非宮主平日所為,咱們還是另謀他計。”他為人薄情寡義,背師負恩之事並非做不出來,但一來確是懼怕木川手段,二來也信不過冼清讓,實不敢與之聯手對付師父。
冼清讓笑道:“大官人倒有良心。那位西域來的德玉大和尚,他也不知林嶽泰拘押之所麼?若是這人放走了林大夫,尊師自怪不到大官人頭上。”沈泉目光閃動,道:“宮主這話甚麼意思?”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