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本因出掌逼退赤黃二帶,忽見圓性負傷,不禁眉頭一皺,沉聲喝道:“端木夫人,請出屋罷!”雙掌齊推而出,只聽轟隆一聲,竟將草屋一面土牆打坍了一半。只聽屋內一聲冷笑,揚灰飛塵之中又有一玄一素兩條綢帶飛馳而出,黃赤二帶卻轉而攻向圓淨同他身旁一名可字輩弟子。
本因心忖圓淨也還罷了,那第三代弟子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開敵人攻勢,當即身形閃動,橫在二人身前,將龍飛蛇舞般的赤黃兩帶出掌擊退。不料忽聽旁側兩聲慘叫,那玄素二帶雖未打中本因,卻盤迂擊中了另兩名可字輩弟子的大腿和腰間,二人雙雙受傷倒地不起。
本因見門下弟子接連負傷,喝道:“施主既不講情面,休怪老衲出手無情!”又是兩掌擊出,將草屋另一側土牆也打塌了,餘下的斷壁殘垣支撐不住苫茨,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整間草屋崩坍垮塌,磚坯、茅草、木樑散落了一地。只見一道倩影搶在草房塌毀前躍出屋外,輕輕落在受傷的圓性身旁,一雙美目流眄顧盼,笑道:“大和尚的般若掌果然神威無比,不知我的‘五色流雲袖’在大師眼中如何?”
本因嘆息道:“端木夫人,本寺不過想請你到少室山問幾句話,夫人出手連傷我三名弟子,不知是何緣故?”端木夫人道:“少林寺又非官府,哪有召之即來的道理?妾身有言在先,諸位擅闖私宅,我便不會手下留情。如今大師出手損毀我這廬舍,又該如何說法?”
本因道:“施主草廬既是毀於老衲之手,我命人替你重修一間便是。咱們武林中人論的是江湖規矩,怎可拘縛於朝堂之法?”端木夫人哼了聲道:“當年妾身有所求諸貴寺,你們怎又不講江湖規矩,卻搬出國家法度敷衍於我?少林和尚便是這樣見風使舵、心口不一麼?”
本因聞言默然,繼而嘆道:“當日尊夫身受重傷、已然無救,並非本寺鐵石心腸。這事已過去了三十年,原來施主仍是一直耿耿於懷。”端木夫人怒道:“我與夫君情深似海,就算再過百年,此恨亦難忘卻。”本因道:“尊夫當年是為他人所傷,夫人遷怒本寺,似乎於理不合。”端木夫人慘然道:“若非你們這班和尚見死不救,夫君他未必會離我而去。”
本因嘆道:“當日夫人攜尊夫上山,老衲亦親在場,多年來回思往事,每常引以為憾。尊夫英年早逝,敝寺上下亦皆感喟不已,事後更設道場替他誦經超度,自問竭情悉力,不知夫人因何怪罪本寺?”端木夫人冷笑道:“臭和尚好不要臉!我夫君當日雖然傷重,了塵方丈若肯以易筋經內功替他療傷,未必沒有生機。你們一個個大和尚滿口慈悲佛法、假仁假義,就是不願出手相救,終致我夫君傷重不治。小女子為人向來恩怨分明,少林派如此待我,妾身永不敢忘。”
本因緩緩道:“正因夫人懷恨在心,便出手害死了我本覺師兄門下俗家弟子秦總鏢頭一家,是也不是?”端木夫人冷笑道:“不錯,當年我與貴寺結下深仇,過得三十載始覺惱恨不過,乃至殺人洩憤。小女子定力如此卓絕,竟連我自己也不知呢。”本因聞言一怔,隨即點頭道:“不錯,這話也有道理。只是秦總鏢頭確是死在夫人的‘落花劍法’之下,倘若這事實非施主所為,那麼江湖中尚有何人會使這路劍法,還請夫人賜告。”
端木夫人沉思片刻,道:“當日我為救夫君性命,苦苦哀求貴寺眾位高僧,你們只是一口回絕,我一時痛心入骨、神志不清,便在大雄寶殿之上與眾僧動起手來。可惜我武功低微,根本無須了塵方丈及諸位高僧出手,你師兄本如數招間便已將我制住。但我入寺前早已解下佩劍,並未在眾人跟前使過落花劍法,你憑甚麼說秦劍波是我殺的?”
本因合十道:“端木夫人,須知我佛慈悲,向以普渡眾生為任。當日施主領尊夫前來本寺療傷,方丈師伯他不便出手救治,那也是沒可奈何。師伯雖將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