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進入現場做報導。
欣長的身影身後跟著一名高大的黑人,兩個人目不斜視地越過警戒線走進去,幾名警察一愣,顯然沒料到會有人這樣橫衝直撞,想要上前去攔他,突然看到一臉嚴肅的局長走了過來,朝他們擺擺手,示意放行。
接著剛剛還一臉嚴肅的局長轉眼已經滿臉笑容,跟上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的腳步,“呵呵,鄭老弟啊,你放心,省廳長已經親自給我下達了指示,現在正在全力搶救,很快就有結果。”
籠罩著寒冰的俊容上沒有任何表情,鋒利的眼眸死死盯著眼前的大火,過了許久,才慢慢從牙齒縫裡擠出冷漠的音量,“嗯,有勞了,賀局長。
“應該的,應該的,鄭老弟,這麼多年的交情,可不是白交的。”局長不在意地擺擺手,轉頭詢問車子所在的火勢有沒有撲滅。
看著面前的大火,火光在陰寒的俊臉上跳躍著,插在口袋裡的雙拳死死地緊握著,在沒有親眼見到屍體前他是不會相信那個女人死了,絕不——
耳旁響起記者公事化的報導聲,“本市電視臺記者現場為您報導,盛天娛樂集團旗下的藝人柳絮兒在去Y市拍廣告回程的途中遭遇車禍,所乘的房車不幸在這裡翻車,然後引發了森林大火,消防官兵正在全力撲火,據稱由於火勢太大,柳絮兒和司機已經遇難……”
“閉嘴!”記者的衣領突然被人拽起,接著像拎小雞一樣甩到了地上。
“臭小子,你……”被摔的莫名其妙的記者有些火了,不顧摔在地上的話筒就衝過來,頓時一個身影像座一樣擋在他的面前,看著像巨人一樣的黑人貝爾。
記者嘀咕著,惹不起還躲不起,拎起地上的話筒和攝像師跟到離他們較遠的地方繼續報導。
賀局長跟手下嘀咕完了,帶著一臉遺憾走過來,“鄭老弟呀,我手下的人已經看過啦,車子被燒得面目全非,這也難怪,這麼大的火,就算是再硬的鐵也早燒融化了。”
這樣委婉的話鑽進耳朵裡無易於宣告了死亡證書,他緊抿著唇,長久地保持著沉默,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深幽的瞳眸裡漾著難以辨別的情緒。
只有追隨他多年的黑人貝爾看得出此刻主人已經到了瀕臨發狂的極限,他打了個手勢,示意賀局長不要說話。
“……我不是替代品,你再也禁錮不了我,我自由了……”
她的聲音又跳到了腦海裡,眼前似乎閃現出她說這些話時嬌臉上的釋然和灑脫,她就這麼討厭他?迫不及待逃開他嗎?竟會選擇這樣的方式。
死死握起的拳頭髮出骨骼的脆響,胸口彷彿被撕裂般灌入蕭條森寒的冷風,依稀間鼻端彷彿聞到了那股記憶中若有似無的幽香。
他猛開貝爾和賀局長,發了瘋似地越過警戒線,撥開外圍的記者,迅速跳上了跑車。
跑車一路疾馳回熾闇,他奔回到房間,在推開門的一剎那,腦海裡突然閃現出過去無數次他推門而進的情景,她乖順地站在中央,低垂著頭,如緞般柔順的髮絲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小巧而倔強的下巴。
像個溫順的小妻子無聲地給他倒水喂他吃藥,替他挑選浴袍,臉頰上微浮著羞怯的粉紅在浴室微開的門縫遞給他。當他伸手去接過的剎那,她的手又觸電般彈開了,一種微妙的情感在彼此間擴散。
這種種的微妙彷彿還停留在上一刻,或許今天的一切全是幻覺,他只是做了場夢,當他推開門時,這一切都會存在。他暗自說服自己,緊張到手心滲著汗意,旋擰著門手把,一鼓作氣推開。
風吹著落地窗前的窗簾,滿室的冷清,沒有她的身影,陽臺上沒有,浴室裡沒有,她不在這裡,這麼說……今天的一切全是真的,他沒有做夢。
他無法站穩,他感覺到所有的意識在這一刻全部燒得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