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巫母們說了一些話,她一句也沒有聽清楚,反而引起了一陣子的鬨笑,她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她該坐下了。新巫祖坐下以後,老巫祖繼續說:
“咱們選巫祖不是隨便的,有習俗,照習俗來。第一個嘛,是生育好,不但多生,還要長好。(說到這裡,巫母們揚起了頭,大年歲的未孕少女低下了頭。)第二個嘛,模樣好,得有咱們族人的模樣。什麼是咱們族人的模樣?大家是知道的,雜七雜八的模樣不能做巫祖,這個裡外不能混了。(說到這裡,那些被長毛的,獸形的,雜育的巫母們低下了頭。)第三個嘛,討大家說個好的人。不多,咱們立三條習俗。”
轉眼間,新巫祖的女孩長得能夠到處跑,這女孩是全始族的第一尊貴人,新巫祖沒有將女孩交給少女看護,而是親自看護。人都說女孩比她媽還好看,一張小嘴說起話來就象敲石片一樣的脆響,對答如流。這還不算。這女孩又是老巫祖的心肝肉(其實,女孩就是老巫祖的外孫女,因為是母系相傳,也就是今天的親孫子),時間一長,就問,她哪去了?於是,少女們將女孩找回來,一天三,四遍。在二代母親的呵護下,女孩得到充分的營養。在始族時代,乾瘦的,痴呆的孩子不少,這女孩卻像今天的孩子似的。這女孩的尊貴還在於她有名字。始族人沒有名字,巫祖,巫母只是表示身份,因為一個群只有一個巫祖,所以,巫祖勉強算個名字,可是,這女孩有個名副其實的名字,叫做火兒。
老巫祖愛火兒愛到了極點,對火兒的愛支撐著她的衰弱的生命。這一天,老巫祖將新巫祖和幾個當臉的巫母找來,對她們說,“這個少女該有名字。”這裡,她將火兒往大里說成是少女。她向上抬了抬無力的眼皮,“就叫火兒。火兒好,又溫暖,又明亮,去告訴首領,賞我個老臉,給火兒宴。”
宴,就是宴會。始族人有了喜慶事就用宴會來慶祝,那時候,不計算季節,也就沒有節日。宴,就是吃。凡是參加宴的人,都能吃到肉。吃完了,大家圍著篝火跳舞歡樂,一直到深夜。始族人的宴都是在晚上。火兒的名字從宴上開始叫起來,火兒是幾十萬年的長時間裡的第一個名字。老巫祖的心願得到滿足。宴後沒幾天她就死了。那個時代,物質的生活,精神的生活,實在是太貧乏了,一個巫祖首領就這樣地得到滿足。
火兒長大起來,她整天在住地飄進飄出,無拘無束。當選美優勝者走上臺,或者從臺上走下,火兒恰是這樣的形象。這一天,胖巫祖發現火兒懷孕了。如果是少女懷孕,巫祖不過問,現在是火兒懷孕了,巫祖自然過問,因為火兒就是未來的巫祖,因為這是胖巫祖的希望,也是老巫祖的心願。火兒一堆的辨詞想混過去,不行!母親的從來沒有過的嚴肅的表情表明了一切。下面是火兒對巫祖的講述:
隨著年齡的增長,火兒離開住地的範圍也就擴大了,這一天,她走出住地,太陽光真好,照到身上暖洋洋的,這一帶,她已經非常熟悉了,好看的花兒她採過,好吃的樹果她吃過,好清的河水她洗過,好看的鳥她追過,她順著河邊信步的走著。河對岸,有一個小男孩,長得十分的乾淨利索,也是光潔的肌膚,勻稱的肢體,小男孩手裡拿了一張弓,搭上箭,射向一支在地上琢食的鳥兒,那鳥兒中箭,翻身,躺在那裡。那小孩不慌不忙將鳥兒揀起,他已經射下了幾隻,用樹枝串了背在背上。火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