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過後,大家幾乎都當他不存在了。反正他也不會開口說什麼話,也不會擋誰的路,更不會主動搭理誰。
秦霄卻越來越發覺,這個契丹人的身上,一定還藏著許多的隱私,或者說,是秘密。
第六卷 盛世霸圖 第397章 我們是害蟲
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最本質的作用,就在於一種意志上的磨練。三個月的高強度夏訓接近尾聲,再也看不到人因為中暑而昏倒了。每個將士的臉上都像踱了一層閃亮的桐油,黝黑的面板一陣發亮。對比於三個月前,軍士們已似發生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他們的身上,已經逐漸的具備了合格軍人的氣質——沉穩、內斂、強悍、服從。
形勢十分喜人,秦霄心中暗自高興。
清晨,秦霄出了宅院,從刮來的風中,感受到了一陣秋意。西風,衰敗之風。長城關外的風沙將被刮進關內,幽州這個地方,迎來了風沙之日。空氣變得乾冷,草木開始枯敗。
又到九月鷹飛的日子,北狄遊牧人習慣南下打劫的時刻。一個夏天,他們的牛羊已經喂作肥飽。一到秋天,他們就要開始四方射獵,或是侵掠。這是他們的生活,就像中原的百姓到了秋天收割水稻、採摘果實一樣。中原之地,在北狄的眼裡,就是現成的糧倉與錢庫。他們必須要侵略,才能搶奪到過冬必須的糧食、布綿等各類資源,以及用來奴役的女人、工匠、勞力。
秦霄嗅著空氣裡莫須有的一絲硝煙的味道,感覺像是吸食了興奮劑一般,沒來由的一陣激動和亢奮起來。
秦影還是如同往日一般的坐在屋簷下的石階前,看到秦霄出來,一聲不吭的跑到馬廄裡牽來了馬。說來也怪,那匹淡金馬一向孤傲得緊,一般的人都不敢太靠近。唯獨這個怪人靠近的時候,它一點也不發作。秦霄心裡暗自尋思:草原民族出身,看來骨子裡都有一股降伏馬匹的本能或是氣息……這種現象很奇怪。牲畜們對於這種‘氣息’很敏銳,自然而然的不會造次。就如同,有些捕蛇人天生就是蛇的剋星,不管多兇悍冷血的蛇,見了他也退避三舍,或是俯首稱臣。
這個‘影子’,真是個怪人!
秦霄從屋裡拿出一件棉衫扔給秦影,對他道:“穿上,從明天起,到一樓東面耳房裡睡覺。”
秦影木然的搖頭:“我要護衛主人。”
秦霄漠然的看了他兩眼。淡淡道:“這是軍令。”
秦影低下頭:“遵命……”
秦霄一擺手:“叫幾個小卒子,將金梁鳳、杜賓客、李嗣業、李楷洛都叫來。告訴他們,今日議事。”
秦影拜了一拜,悄無聲息地走了。秦霄看著他的背影,暗自擰起了眉頭。這個男人,跟了自己三個月了,說過的話還是沒有超過百句。一半以上的時間裡,他都像一尊雕塑一樣,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偶爾出現一兩下,形如鬼魅。一身寒氣。而且從來沒見他跟誰套近乎過。似乎他已經不像一個人,因為他沒有了人的欲求,不貪財不求色,連溫飽也不在乎。他的心裡,只剩下了仇恨。
秦霄暗自搖了搖頭,走到了議事廳裡,來到大沙盤前。他手裡拿起了兩枚小軍旗,心下細細的思索著。是不是該插到哪裡了。
秋天來了,安靜了這大半年的北狄,應該會有所行動了。不管是追逐草場還是劫掠,都能給他們南下的理由。幽州東北之地的大平原,其實一直就有零星的奚族人和契丹人在放牧。他們真的很膽大,也曾一度讓秦霄很是惱火——這豈不是視遼東軍十萬大軍如無物麼?營州一帶,甚至有契丹人紮下了帳篷營寨,把這裡公然當作是他們的領地,悠閒自在地在白狼水流域放牧打獵。
秦霄已經忍了很久,現在,該是給他們一點點顏色看看的時候了。
九月鷹飛,北狄要獵食,我東北虎也要出洞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