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所長說完就離開了,他就是從外面借了人,也得給李大廚打聲招。
老革命者,上面也勸他,跟李大廚溝通,切勿爭吵,一定要商量著來。
聞桃見李大廚在外面,她出去勸了兩句。
“師傅,您想想,這胡所長借了一個人來,您不就輕鬆了嗎?他想咋幹就咋幹,您這身份在這裡擺著,胡所長不是拿捏你的,他也是想著給上面的老領導伺候好了。”
李大廚看了聞桃一眼。
“招待所食堂前前後後來了幾十號人,還就你跟我說這話,你膽子不小啊,敢來勸我,沒人說,我脾氣古怪,不好相處啊?”
聞桃眉眼一瞪,“誰說的?我瞧您就是好相處。脾氣哪裡古怪了?還沒有我姥姥脾氣古怪呢,我姥姥那才是一點不如意張口就罵,我小時候就愛跟她對著幹。”
李大廚看著聞桃,呵呵笑了起來。
“我啊也有個孫女,要是沒出事,那年齡跟你差不多大了。”
“您孫女她咋了?”
聞桃小心翼翼的問。
李大廚說,他老伴兒給兒子家帶孩子,兒子兒媳在麵粉廠上班,老伴帶著孩子玩的時候,孩子掉旱廁淹死了。
“就那麼一下,撈出來孩子都沒氣了。”
“我老伴承受不住啊,回家就上吊自殺了,兒媳兒子離婚了,兒子也不管我這個爹了。”
說著李大廚抹了下眼淚。
“我現在就是個廢物,只能靠著部隊養著,我早該離開這裡了,是老首長念及恩情,一直留我。”
李大廚年輕時候就苦,當的童子兵,結婚早,生的孩子早。
他兒子在鄉下又是結婚早,早早的就生了個孫女。
後來到了城裡,李大廚託關係給兒子兒媳安排了工作,本來想著一家子日子好過了,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聞桃算是明白,為啥李大廚脾氣古怪了。
這所有的不幸都加在他的身上,再客觀積極的人也開心不起來。
聞桃也理解了,為什麼胡所長,甚至部隊的老首長,都對李大廚那麼容忍了。
“師傅,都過去了,向前看。”
“您以後有什麼事兒,您就喊我。”
李大廚別過臉去,擺了下手。
王大姐下班就離開了,做飯的事情她這個服務員不管。
每天走的可積極了。
但食堂除了給食客提供飯菜,招待所這幾十號人還是要吃飯的。
這些飯菜可都是李大廚做的。
王大姐偶爾晚走,除非是食堂吃肉。
不然其他的時間,她都早早的離開,也是嫌棄食堂的飯菜難吃,吃飯也要給飯票,她幹啥拿飯票買難吃的吃。
誰家飯票又不是大風颳來的。
王大姐一走,這食堂裡就剩下李大廚跟聞桃這個所謂的麵點師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