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藍景儀滿臉歉意地望向沉默不語的魏無羨。他躊躇良久,才緩緩開口說道:“魏前輩,實在對不起啊!我們沒能瞞住。”
魏無羨抬手在他腦袋上輕輕一敲,嗔怪道:“真笨。”
藍景儀捂著腦袋,扁著嘴,滿臉委屈地說道:“真的不是我們告密的,是含光君自己發現的。”
就在魏無羨抬手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自己烏黑的指甲,心中頓時微微一愣,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他急忙轉頭看向藍景儀,急切地伸手問道:“鏡子。”
藍景儀見他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轉而索要鏡子,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乖乖地翻找起來。
找了好一會兒,藍景儀這才從乾坤袋裡翻出一塊小鏡子。可他剛拿出來,便被魏無羨一把搶奪了過去。
鏡子裡,魏無羨臉色蠟黃,面板乾癟,嘴唇烏黑,宛如一個將死之人,恐怖至極。倘若他摘下黑布,再配上那雙黑如墨色的眼睛,活脫脫就像是從墳裡爬出來的惡鬼。
魏無羨驚恐地丟掉鏡子,深深地垂著頭,不敢再看藍景儀,焦躁不安地怒吼道:“出去……出去。”
藍景儀被嚇了一跳,見他狀態不對,連聲回應道:“好好好……”隨後轉身跳出了馬車。
此時,馬車正停在一個村口。趙志鵬聽見馬車上的怒吼聲,便看向剛出來的藍景儀問道:“景儀公子?發生了何事?”
藍景儀急得左右張望,卻不見藍忘機的身影,轉而看向趙志鵬急切地問道:“含光君與思追呢?”
趙志鵬抬手指了指前面,說道:“仙督與思追公子跟著那西北流民頭領進去了,馬車進不去,仙督讓我等在此候著。”
對此,藍景儀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既不能離開魏前輩,可現在魏前輩的狀態似乎不對勁。倘若他離開,萬一發生別的事情,那該如何是好?
藍景儀思來想去,又看向趙志鵬父女,最終無奈地放棄了。如果喚趙志鵬去,等一下出事,他既要照顧魏無羨,又無法兼顧保護這唯一的女子。
對此,藍景儀深深憂慮起來,轉而悄悄走到馬車前,輕輕掀起簾子。馬車裡,被子隆起了一個小山丘,魏無羨正躲在被子裡遮得嚴嚴實實,但能看到一呼一吸的動靜。
藍景儀頓時鬆了一口氣,想著可能是魏前輩在生氣他們告密,被含光君發現之事。對此,他無奈地撇撇嘴,只能等以後再好好解釋了。
村子裡,流民們隨處可見。一戶房屋甚至擠滿了幾家人,有些還在襁褓中的嬰兒被餓得哇哇大哭,女人們無奈地抱著孩子來回踱步哄著。
大一點的小孩則手拿著不知什麼樹皮在嚼咽,而大人們很多都餓得腿腳無力,癱在路邊或門口,到處都是這樣的景象。這簡直就是人間慘象啊!
藍忘機眼底閃過一絲怒氣,轉而看向扎西多吉,問道:“為何會如此?”
扎西多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開始娓娓道來:“哎!塔拉王帶著宗親走後,我們這些西北普通百姓也逃到了中原。我帶著我那一片的人逃到此地,當地仙門便安排我們在此處。其他族的人不聚集,他們四處漂盪,被到處驅趕,這才紛紛往我們這趕來。大家都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我見他們可憐便收留了他們。
由於人越來越多,分配的食物自然不夠,許多人都餓肚子。我們也曾上報當地仙門,但他們回答說我已經報了人數,就得按人數分配。
我也曾去求助於塔拉王,但塔拉王都把我們拒之門外了。這才想著去劫一些食物來,先把小孩填飽再說。”
藍忘機蹙眉點頭,看向藍思追,說道:“清河鏢局先撥放食物,塔拉族分配減半。”
藍思追聽罷,擔憂地看向藍忘機,說道:“含光君,可……”
藍忘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