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熾熱如獄的岩漿之地,溫寧將水遍灑全身,又把一床被子浸溼披在身上,用以抵禦高溫和火焰。身旁還放置著滿滿一木桶的水,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燃燒得扭曲變形,熱浪滾滾襲來。
藍思追憂心忡忡地為溫寧做著準備。頭頂烈日高懸,無情地炙烤著大地,對於傳信讓魏無羨和溫寧前來這件事,在百家的汙衊與譴責聲中,他滿心自責與懊悔,後悔不該讓他們捲入這諸多紛擾。
然而,藍思追自己亦是無可奈何,因為他同樣牽掛著那個如父如師般將他撫養長大的含光君。
“溫叔叔,小心點。”
溫寧微微點頭,瞧著他低頭時那小心謹慎的模樣,寬慰道:“沒事的,別擔心,即便你不說,旁人也會找藉口讓我們來,所以別憂心,你要照顧好自己。”
世人一邊心存忌憚,一邊肆意汙衊,可當無計可施且自身利益受到威脅時,又想起那個令他們忌憚之人,期望他們衝在前方,為其保駕護航。
藍思追的淚水一滴滴墜落,他哽咽自暴自棄:“一直都是你們護著我,可我……我卻護不住你們,我實在是太無能了!”
這一下,溫寧慌了神。他的少年侄兒未曾經歷多少大風大浪,而他們那一代人歷經太多苦難,活得謹小慎微。他著實不知該如何寬慰此刻少年那顆惶恐不安的心,只能用簡單的動作和言語來安撫他。
“別哭,阿苑乖!會沒事的……沒事的。”
半晌,待藍思追情緒宣洩完畢,便用一根鐵繩子套在溫寧的腰間。這鐵繩子極長,乃是關乎溫寧生死命運的關鍵。這是先前無數弟子以性命相搏、踏足嘗試後想出的辦法。
只因一旦有人進入,岩漿便會封鎖其所走過的道路,使人迷路困死在這酷熱難耐的岩漿群中。
所以繩子的另一端由一群修為高深之人掌控,他們御劍立於高處,扯著繩子,一字排開,以靈力抵禦高空熱浪。隨著溫寧在地下前行,高空之人便在五百米外的高空跟隨前進。
溫寧就這樣小心翼翼地走進岩漿群中,漸漸地,他的身影消失在眾人視線中,百家弟子在城樓上頓時緊張地極目遙望。
待走出一段距離後,溫寧回頭望去,身後的岩漿已然將他的退路封死。他暗自思忖:“果然如他們所說,看來此次救人,自己怕是生死難料。可是,公子如今的處境,必須儘快救出人後,迅速趕回去。”
不再多想,一心救人的溫寧加快了前進的步伐。前方的岩漿越來越多,有些地方几乎找不到落腳之處。溫寧無奈只得另選路徑前行,路線也越走越偏。
不知走了多久,溫寧身上披著的溼被子出現異樣,他拿下來檢視,這才發現被子已然乾透,甚至被燙出一個大洞,下一秒“轟……”的一聲燃燒起來。
溫寧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地將其扔掉。因感覺不到酷熱,他只得小心地檢查自己的衣物,繼續前行。
越是向前,溫寧的衣服開始乾燥發黃,他放下身後的水,想要用其淋在身上,卻發現水已冒著層層白氣,顯然已是滾燙無比。
溫寧也顧不得許多,若再不淋溼,恐怕自己的衣服就要起火了。
溫寧舀起一勺水澆下,頓時身上“刷……”的一聲,澆滅了即將燃起的衣物。也幸得他是兇屍,身體比常人冰涼許多,若是常人,恐怕早已周身通紅、起滿水泡。
做完這些,溫寧再次背起水桶上路。而他身後拉扯的鐵繩此時已滾燙無比。
又不知過了多久,“嘭……”的一聲,身後的木桶驟然炸裂,背上的水灑了溫寧一身,頓時,溫寧身上發出“吱吱”的聲響。
那是燒開的水燙穿他的衣物,灼傷他的面板,直至燒糊肌肉的聲音。
溫寧被嚇了一跳,雖感覺不到疼痛,但他木然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