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魏無羨於石床上輾轉反側,難以成眠。其腦海中不斷浮現藍忘機消失的場景,還有那黑霧留下的話語。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魏無羨終是在疲憊不堪中沉沉睡去。他再度踏入夢境,仍是那片熾熱荒蕪之所。
“你來了。”黑霧之聲從四面八方悠悠傳來。
魏無羨警覺地環顧四周,怒喝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實非關鍵,重要的是期望能與你攜手拯救此間萬物生靈。”黑霧緩緩現出身形。
“那藍湛呢?”魏無羨眉頭緊蹙問道。
黑霧沉默良久,半晌,魏無羨焦急地再度詢問:“如何救藍湛?”
黑霧無奈長嘆:“你可知?藍忘機命數已盡,根本無救。”
聞此,魏無羨如遭晴天霹靂,他雙目圓睜,死死盯著黑霧,怒吼:“不可能!你定然是在誆騙於我!”
黑霧靜靜地望著情緒近乎失控的魏無羨,緩緩言道:“此乃事實,無法更改。”
“我不信!”魏無羨雙目泛紅,“若真無救他之法,你又何必與我言說這些!”
黑霧沉默片刻,道:“世間萬物皆存定數,藍忘機的命運如此,非人力所能扭轉。但這世間尚有諸多不公,眾多無辜之人亟待救贖。你若願與我聯手,或可改變這一切。”
魏無羨咬著牙關,神情決然:“我不管什麼世間萬物,我只要藍湛活著!若你不能幫我救他,休要再提聯手之事!”
黑霧輕嘆一聲:“罷了,要救藍忘機,並非全然無策,只是這代價甚巨。”
魏無羨急切道:“無論何種代價,我皆願意承受!”
“你,前路盡毀,輪迴斷裂,永無來生。
他,起死回生,逆天改命,望登仙界。”
黑霧嚴肅警告完畢,令魏無羨腦袋“轟”的一聲炸響,如此慘痛的代價,怕是兩人將永無相見之日,而他也將徹底消逝於世間。
魏無羨沉思須臾,他釋然地笑了。想他魏無羨歷經兩世,兩世為人皆一無所有,反倒沾染一身汙名。他曾恨過、怨過、爭取過,卻唯有藍湛信他、為他好。最後只盼在自己彌留之際能見心愛之人一面,都阻隔重重。
恐怕老天爺一直都欲讓他不得善終吧!世間本不容他,他又何懼消散於世間呢?他只求他愛的人能活著,好好地活著。
隨後魏無羨堅定地道:“好,只要能救藍湛,我願做任何事。”
這下黑霧沉默了,他已如此警告,而魏無羨卻半分都未退讓,這讓他不禁感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尋。”
“你想好了?”黑霧無可奈何地再次問詢。他著實不願魏無羨去涉險,只因那極有可能有去無回,屆時他想與魏無羨聯手之事便會化為泡影,這一界怕是再無希望了。
於是,黑霧第三次警告:“你可知,你此番前去,有去無回的機率極大,到那時,此界生靈將無人施救,此界也會毀於一旦。救愛人和救蒼生,皆在你一念之間。”
魏無羨聽罷,疑惑地問:“為何是我,為何必須是我去救這世間,旁人不行嗎?”
黑霧聽完笑了:“哈哈!你以為還能有誰?你能修煉成鬼道,能造出有自主意識的兇屍,能死後被人獻舍成功,能行他人所不能之事,難道你覺得僅是因你聰慧?誠然,聰慧不可或缺,而更多的乃是天意與氣運,而我需要的正是你身上這兩樣。”
魏無羨聽得雲裡霧裡,問道:“天意與氣運究竟是何東西,那些虛無縹緲的玩意兒,有何用處?”
黑霧搖搖頭:“虛無縹緲並不意味著不存在,虛虛實實恰是人最易忽略之物。就如有人一出生便富貴美滿,而有人一出生就貧困潦倒,你說這是為何?這便是命數,亦是天意使然與氣運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