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藍湛”
藍忘機從夢靨中驚醒,那一聲聲“藍湛”依舊在耳邊迴盪,那是個面容姣好的男人。
他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眼神中還殘留著夢中的驚惶與迷茫。緩了片刻,藍忘機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衫,試圖讓自己從那混亂的夢境中掙脫出來。
此時,藍曦臣聽聞動靜,快步走來,看到藍忘機略顯蒼白的臉色,關切地問道:“忘機,可是昨夜未曾休息好?”
藍忘機輕輕搖了搖頭,未做回答,心中卻依舊在回想那夢中之人。
“莫要思慮過多,傷了心神。”藍曦臣輕聲勸道。
藍忘機微微頷首,起身走向後山未修繕好的亭子,彷彿那裡有著能解開他心中謎團的答案。
亭子歷經四日修建終於完工,是藍曦臣不忍弟弟如此辛勞,便強行請來工匠。然藍忘機仍執意參與其中。
端坐於修好的亭子中,藍忘機滿心盡是迷茫與不安。夢中之人的聲聲呼喚,縈繞腦海,揮之不去。
他能感知,那個人於他而言,定然是至關重要之人,可他卻無法抓住絲毫線索。
藍曦臣悄然走到他身旁,沉聲道:“忘機,何必如此執著?”
藍忘機沉默許久,每一次回憶夢中之景,都仿若在黑暗中摸索,分明感覺答案近在眼前,卻總是差那麼一點。這種無力感,幾近將他吞噬。
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牽掛,仿若靈魂都為此戰慄。他惶恐,惶恐一旦放棄追尋,便真的永遠失去與他相關的一切。
“兄長,夢中那人,似乎與我有千絲萬縷的關聯,卻又難以捉摸。”
藍曦臣微微一怔,長嘆口氣,閉眼沉思良久,他多想勸他放下,可是此事並非一句放下,便能詮釋所經歷的一切。
只能輕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或許時間會給你答案。”
微風拂過,藍忘機望著遠處,喃喃自語:“可我心中總有一種預感,若不盡快尋得真相,便會永遠失去。”
藍曦臣望著神情落寞的藍忘機,只覺心亂如麻,卻又無可奈何。
是夜
“天子笑分你一罈,當沒看見我行不行?”
“管他熙熙攘攘陽關道,我偏要一條獨木橋走到黑”
“是非在己,譭譽由人,得失不論”
“藍湛!藍忘機!含光君!我剛才是真心想跟你上床的”
“藍湛,我心悅你,此心不假。”
那夜,羅帳輕垂,床榻搖晃不止,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醉意迷濛的藍忘機,意識混沌,並不知曉在這迷醉的時刻,自己已然得到了心心念念、渴盼已久的心之所向之人。
那份歡愉如同洶湧的浪潮,將他徹底淹沒,讓深陷夢魘的藍忘機愉悅得不禁悶哼出聲。
這悶哼之聲,瞬間驚醒了床邊守護著的藍思追。藍思追猛地睜開雙眼,神色慌亂,急忙起身,一臉擔憂地輕聲呼喚:“含光君,含光君你還好嗎?”
含光君的夢魘已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在此期間,不論藍思追如何呼喚,藍忘機始終如同沉睡在無盡的深淵之中,無法甦醒。
不僅如此,他的身體還伴有持續的發熱症狀,時而冷得瑟瑟發抖,時而熱得大汗淋漓,就連經驗豐富的醫師面對此種狀況,也是束手無策,毫無辦法。
這一切讓藍思追的內心充滿了憂慮與不安,眉頭緊鎖,一刻也不敢放鬆地守在含光君身旁。
“忘機,可醒了?”偏室的藍曦臣聽到這邊傳來的動靜,心頭一緊,也趕忙快步走了過來。
他來到床前,拉起藍忘機的手,屏氣凝神開始切脈。
半晌過後,他又無奈地放下藍忘機的手,深深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