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並未入眠,他思緒紛亂,湧起恨意滔天,直想將這宮中的皇帝太監與京城大小貪官墨吏殺個精光,再用這化屍水一起化得無影無蹤。
那時天下太平,似姚昭武這等好官也不會含冤莫白。
聽著外室嘩嘩的水聲,楊飛心情總算平靜下來,想起方才將梅雲清訓斥了一通,心中頗為忐忑。
忽然耳根一緊,只聞梅雲清嬌滴滴的聲音道:“懶鬼,快起來沐浴,洗洗身上的血腥之氣。”
“沐浴?”楊飛頭皮發麻,說是沐浴,說不得是她想的什麼折磨人的法子,報復自己方才的胡言亂語。
梅雲清溫柔的一件件脫去他身上衣物,到了最後的短褲,楊飛老臉發臊道:“我自己來。”
房中有個大木桶,已然盛滿井水,值此初夏,泡入其中,楊飛只覺周身舒泰,清涼無比。
心上人纖纖十指撫上後背,楊飛心兒幾欲跳出胸膛。
梅雲清柔聲道:“舒不舒服?”
楊飛頭如雞啄,連聲道:“舒服,舒服。”又補了一句:
“如若以後能得你如此,我死也甘心了。”
梅雲清輕聲道:“不若等你京城事畢,咱們就回梅花山莊完婚。”
“好啊!”楊飛脫口而出,方才思及梅雲清所言何事,顫聲道:“你是說真的?上次你不是說要待我打敗厲方邪嗎?”
“當然是真的,那厲方邪跟許子吟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萬一這輩子都找不到他,那人家豈非要等你一輩子?”
楊飛咬咬舌尖,確定不是作夢,當下驚喜若狂的怪叫一聲,跳將起來,水淋淋的將伊人抱住。
梅雲清掙了一下,並未掙開,痠軟無力的靠在楊飛溼漉漉的胸口,目光下移,正好瞧見楊飛醜體,立時一聲尖叫,將他狠狠推開,掩緊美目。
楊飛跌坐盆中,一臉無辜的掩著下體,心想:“你都說要做我老婆了,事先瞧瞧又有什麼打緊,再說屋內漆黑一片,毛絨絨的,哪看得清楚。”
“篤篤篤!”敲門聲起,楊飛先是一楞,隨即大急:“自己在宮中識者寥寥,來人必是找那死鬼宋德順的。”
楊飛使了個眼色,梅雲清心領神會,掠入裡間,偷偷藏好。
楊飛咳嗽一聲,憋尖嗓門道:“什麼人啊?深更半夜的瞎敲門?”
一個女子聲音道:“小飛子,是我。”
彩霞?楊飛心中一驚,暗叫糟糕,若是宋德順的舊識,拿出梁芳的令牌便可矇混過關,這個彩霞深夜造訪,莫不是芳心寂寞,來找慰藉?他故作糊塗道:“你是誰啊?我已睡了,有事明日再說。”
彩霞啐道:“死飛子,竟連姐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吱呀一聲,那門竟被推開。
楊飛穿衣已是不及,只好蹲在盆內,急急道:“彩霞姐姐,小弟正在沐浴,千萬別進來。”
“沐浴?”彩霞美目一亮,快步行入,反手關上門,徑自來到木盆旁,嬌聲道:“姐姐幫你。”
楊飛悶聲道:“男女授受不親,還是不要了。”
彩霞嬌笑道:“你算什麼男人?”十指已然撫來。
楊飛啞口無言,軟弱無力的掙扎道:“不要。”
彩霞本是服侍萬貴妃的,此刻侍候楊飛洗澡,自是輕車熟路,只是房中昏暗,難以視物,她問道:“幹嘛不點燈,黑不隆咚的,人家都看不清楚。”
楊飛悶聲不語,心想:“老子這假太監若被你看清那還得了,遲早被你這母老虎給吃了。”
彩霞又問:“小順子睡了嗎?”
“他回老家去了。”
“回去更好!”彩霞道:“燈在何處?哎喲。”彩霞摸索著走了兩步,不知撞到什麼東西,呻吟道:“小飛子,快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