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揚起礦泉水瓶子喝了一口。被一個奇怪的男人偷看一小時,而男人偏偏不說話,她有些不自在了。
周小渝道:“我從小就在這個山裡。爺爺說我該到城市裡見識一番了,蒽姑說我是與眾不同的,他們說這是我註定的路。”
那個女人故意把帽子弄歪點,眼內閃過一絲嘲弄:“打工就打工,什麼見識一番。任何一個淘金的打工仔不都說自己獨特,可問題是,認為自己獨特就可以發財嗎?”
周小渝道:“我是去見識的,走的時候蒽姑給了我五千塊錢,我很有錢了。”
女人差點一口水噴出來:“你果然與眾不同,你也。。。果然很有錢。你那個什麼蘑菇更是見識卓越,你的確該去見識一下了。”
周小渝道:“是蒽姑,不是蘑菇。”
“嗯嗯。。。”
那個女人片刻又試著問道:“你們家一年收入有多少,可以讓你個小地主到處‘見識’?”
周小渝道:“蒽姑很能幹的,我家一年有兩千多塊。”
女人愣了愣,原本想譏諷幾句卻有點說不出口了,心裡感覺很怪,許久才道:“難怪你覺得自己有錢。。。讓你帶著全家兩年的錢去見識,蘑菇很不錯。”
周小渝又道:“是蒽姑,不是蘑菇。”
女人笑了笑,準備逗他兩句的時候,周小渝想起了什麼,將頭一扭:“不和你說話了,你老打聽我的錢。蒽姑說火車上騙子多,讓我不要搭理陌生人。”
“你。。。”
好不容易對他印象有了初步改觀的美女,差點沒給氣昏掉。
很長一段時間開始進入沉默,女人砸砸摔摔的,弄得響動很大,不過周小渝再也不搭理她了,只是看著窗外景色沉默不語。
美女從包裡拿出一臺12寸華碩手提擺弄,周小渝很好奇,他沒見過電腦。
車過京市時接近午夜,外面一切景物隱藏在黑暗中。老舊小火車上的燈光更顯得比較昏暗。
京市大許多,雖然是晚上還是上了許多人。
下午開始一直在這節車廂用帽子蓋著臉睡覺的鐵路警察,也戴好了警帽,扣好了襯衫釦子,繫好領帶。
看著鐵路警察一系列動作,女人“切”了一聲,周小渝則好奇的注視著。
京市上車的許多旅客明顯擠壓了這一節清淨車廂,前前後後坐滿了男女。
很少見過那麼多人的周小渝有點緊張,將那個土渣的包裹抱緊在懷裡。裡面有蒽姑給他縫的衣服,還有親手做的“魚酥餅”。
警察離開後,前兩個卡座來了一行四個年輕人,三男一女。她們一起上車,衣服也彷彿兄弟姐妹裝,統一的莫蘭色外套,沒有內襯。
周小渝朝那個方向投去一眼,看到的是一個雄渾的背影,以及一個正對自己微笑的短髮女人。
短髮女人面板很白,很成熟氣質。
周小渝又好奇的注視那個不一樣的背影,背影的主人回頭看來,似乎注意到了周小渝,神色微微一動,很快的轉了回去。
那個背影實在陽剛,他的外套無法阻擋胸肌隆起,西裝領崩開,回身的時候,左胸的東西隱隱留在周小渝“最後一瞥”裡,一個奇特的刺青:美猴。
不是美猴王,不是醜陋的猴子,而是美猴。
越趨開放的時代,刺青變得越來越普通。但是對周小渝這個只偶爾看過的傢伙來說有特殊的意義。
爺爺曾經在土地上畫了一隻猴子問:“小魚兒,這是什麼?”
周小渝道:“是個難看的猴子。”
爺爺繼續在猴子身上添一些衣服,然後道:“現在叫美猴,但不是王。”
聽蒽姑說過西遊記的小魚兒就好奇了:“美猴王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