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避這個問題,下次發病的時候,挺得住就先挺挺,實在不行還有步三爺留給他的九草續命丸,咋也能挺的過去。
急急忙忙離開洛陽,寧楚其實也知道,想和寇仲分開冷靜冷靜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想盡快離石之軒更遠一些。
在天津橋上對石之軒含怒出手,只是在聽到自己是個殘次品時的反射性反應,後來回想起來,自然是不敢妄想這輩子還能有殺死石之軒的可能,只能逃得越遠越好。
寧楚知道他對石之軒有些太過在意了。在潛意識裡,其實寧楚是有點不相信自己還活著。因為他穿越到一個虛幻的世界裡,不同於真正歷史裡。寧楚有時還會以為這是自己做的夢。況且他成為了原著裡沒有過的角色,所以需要拼命找尋自己真正存在的證據。而這個世界上,和他有關係的,就只有他的家人。他的孃親碧秀心已經死了,他姐姐石青璇肯定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只有石之軒能證明他存在過。況且父子親情,這個血緣關係,他自己想控制也控制不了,就是非常在意。但自從被石之軒說了他是殘次品後,寧楚就完全斷了這個念頭。
是他不要他的,難道他還求著他要他嗎?
犯傻犯過一次也就罷了,他可不想一直犯傻下去。
徐子陵則想帶著寧楚離開那個烏煙瘴氣的洛陽散散心,兩人便帶著黑墨,駕著一葉輕舟,沿通濟渠南下,到達通濟渠和淮水的交匯處。若西轉入淮則幾個時辰到達鍾離,本來交通非常方便。只可惜因為戰亂,河道上駐有戰船,又以鐵鏈橫渠,不準任何船隻透過。徐子陵和寧楚不想節外生枝,就在那裡棄舟登陸西行,改為南行,只要抵達長江,便可設法坐船西上。
途上不時遇上了荒廢的村落,滿目瘡痍,慘不忍睹,所以他們專找荒無人煙的山野走。此時正是晚夏初秋之際,處處風光綺麗,充滿自然的野趣和生氣,使他們忘記世間的腥風血雨。
這一路,讓寧楚別有一番感觸。和侯希白在一起時,都被安排得好好的,極少有風餐露宿的時候,往往都會適時加快速度或者放慢速度,天黑前定會找到借宿的地方。但和徐子陵一起上路,兩人悠閒自在,看到哪裡風景好,便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就算夜宿林中也無所謂,全憑感覺行事,有種無憂無慮的輕鬆感覺。沒有侯希白的風趣解說,徐子陵更像是個悶葫蘆,但在談到什麼事情時,卻有自己獨特的見解,絕不無趣。寧楚本就是個少言寡語之人,習慣了獨自思考,往往想到一事陷入了自我世界,但在回過神的那一刻,絕對會找得到伴在他身側的徐子陵。
相比侯希白的朋友間的相處,跋鋒寒的強勢主導,或者寇仲兄長式的照顧,徐子陵的這種默默守護的感覺,讓寧楚非常受用,心中越發覺得只有這樣的男子才適合他姐姐石青璇託付終身。
徐子陵不知道寧楚都在想什麼,但卻能感覺到他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次數越來越多,有時還偷偷地凝視著他,心中不由得凝聚起不知名的期待。縱使覺得是自己妄想,但卻無法不去胡思亂想,最後反而是自己不敢對上寧楚的視線,強自默唸長生訣,做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徐子陵不急著趕路,在他心裡,和寧楚獨處的時間再多一些也好。就算兩人什麼都不說,只是看著他採集草藥,閒時撫琴,也是愜意無比的。
這一路上兩人的心思暫且不表,黑墨倒是非常開心。它終歸是不適合呆在人多的地方,在洛陽的一個月內,讓它渾身都難受,所以幾乎都不怎麼回宅院陪寧楚,寧願混在山林裡折騰鳥獸。這下隨寧楚南下,同行的還是它看得最順眼的徐子陵,自是很歡喜。
兩人一豹相處和諧,寧楚在走了幾日之後,便開始擔心就這樣盲目在山林間亂闖,是否真的能遇見石青璇嗎?且不說時間對不對得上,這路線根本就是他們胡亂走的,全靠天上的星辰辨別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