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子陵心下掠過一絲失望,但也知道這是寧楚的習慣,便從善如流地走了過去,一邊脫衣服一邊淺笑道:“傷口都已經癒合了,我們都隨身帶著你的傷藥,很管用的。”
寧楚的表情卻並沒有因此輕鬆下來,他看著徐子陵身上大大小小仍在癒合的傷口,說不出話來。赫連堡之戰至少都過去了五天了,徐子陵身懷堪稱療傷聖品的長生氣,這些傷口居然還留下了疤痕,可見當時的情況有多兇險。寧楚一摸身上,發覺自己帶著的傷藥都被石之軒沒收了,要來的一些都在跋鋒寒身上用了,現在竟然什麼都沒有了,不由得皺眉道:“傷藥還夠用嗎?等我到龍泉的時候買些藥材,再做一些給你們。”
徐子陵點了點頭,赫連堡一戰把他們帶著的傷藥都已經用盡。那一晚,實在是無法想象的兇險。現在回想起來還會忍不住後怕,只覺得像是一場噩夢。
寧楚仔細地看著徐子陵身上的傷口,一邊看一邊問道:“他們兩人的情況怎麼樣?”
徐子陵略微猶豫了片刻才道:“寇仲和我的情況差不多,只是……侯希白的傷勢重了一些,不過有寇仲在他身邊,應該沒什麼事。”
寧楚的心如鉛墜,知道徐子陵和寇仲兩人身懷長生氣,對於傷勢的恢復是最有用的,而同樣的傷勢,對於侯希白來說就要花上好幾倍的時間。
徐子陵見寧楚一臉毫不掩飾的擔憂,心中泛起酸澀。在寧楚的心中,究竟是喜歡侯希白多一些……
可是,徐子陵仍不願放棄,在赫連堡之戰的那夜,他們以為必死無疑,曾經開誠佈公地談過一次。若能有幸活命下去,三個人決定一起呆在寧楚的身邊,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終是要護著他一生一世。
沒想到,他們還真有命活下去。他們都同意那晚的決定,可是他們卻都知道,最終決定的其實是寧楚。
徐子陵看著寧楚的半邊臉龐陷進燭火照射不及的陰影中,明暗對比,使他那張美麗至極的臉容,更添上了無可比擬的光暈,照得他像一尊完全沒有瑕疵的雕像。徐子陵看得入迷,終是忍不住把從剛剛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疑問問了出來:“小楚,你剛剛叫我留下,真的只是為了看看我身上的傷嗎?”
徐子陵的這句話剛問出口,就看著寧楚的臉上現出措不及防的狼狽,然後紅暈就如同水墨畫一般,瞬間在他白皙的臉頰上暈開,就像羊脂白玉之上沁了一層耀眼的赤色般瑰麗。徐子陵一瞬不瞬地看著寧楚,心中一陣狂跳。
寧楚知道徐子陵向來敏感,若是另找理由搪塞,反而不好,在片刻怔忡後,索性直白地說道:“我不喜歡你和師妃暄在一起。”
“在一起?為什麼不喜歡我和她在一起?”徐子陵不放鬆地追問道,也不解釋他今晚來實在是巧遇,他根本和師妃暄沒有任何交集。他只是盯著寧楚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任何一處微妙的變化。
為什麼不喜歡?說師妃暄打算利用他來控制寇仲?
可這又關他什麼事?
寧楚仰起頭,看著徐子陵俊逸的面容,知道在剛剛胸中閃過的那一股酸意是什麼。
可是他真的有資格嗎?對徐子陵的感情是真的存在,那麼對寇仲的關心,對侯希白的眷戀又算什麼?
清楚地看到徐子陵眼中的深情,寧楚的心中湧起一陣陣自我厭惡,再也不忍對上徐子陵那雙清澈透明的雙瞳,頹然低下了頭。
原來他才是最可惡的人,一直貪戀著他們對他的感情,卻不肯面對。
跋鋒寒為了他都能把生命置之度外,甚至差點被石之軒一腳踢死,他都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徐子陵動了與寇仲分享他的念頭,不是不愛他,而是太在意他了,才想讓他活下去。
寇仲不是不想愛他,而只是徐子陵表白在先,他只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