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
成都內有多條街道均是以河湖橋樑來命名,像他此刻走的下蓮池街,還有適才途經的王家塘街、青石橋街、拱背橋街、王帶橋街等等,到得街上時,會知道不久後就會跨過那同名的橋子,是很有趣的感覺。街上行人都慢慢悠悠的閒逛,寧楚也不禁放慢了腳步,不時便逛到了南街區的平民區,這裡的民居多為低矮的磚木房,樸素整齊,栽花種草,一片安祥舒適的居住氣氛。
寧楚看著街道的標牌,直入深巷,來到一所小院落的正門,大門虛掩著,寧楚敲了幾下無人應答,便坦然推門而入。
院落裡栽著一棵很大的桂花樹,此時還未到桂花飄香的季節,但桂花樹上已經結滿了青綠色的小花苞,看上去令人感到心曠神怡。穿過小院落,小廳堂只一眼便能看穿裡外,侯希白並沒有在家。
寧楚站在廳堂內,打量著侯希白的住處。
室雅何需大。侯希白這小廳堂布置簡雅,窗明幾靜,掛在壁間還有兩對寫得龍飛鳳舞清麗高古的長對聯。而最令整個環境充盈書香氣息的,是環著西北兩面牆壁有兩個直抵屋頂的巨大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和古玩。
寧楚倍受震撼地站在書架前,本來這間屋子的舉架就很高,這座兩面牆足有四米高的書架看起來特別有氣勢。而且書架上連灰塵都沒有,想來是主人經常擦拭看書的緣故。寧楚本就喜歡讀書,在前世自己的家裡,就有著類似的兩面牆書架,上面擺滿了都是醫學用書和原文書籍。到了這一世,雖然和步三爺住一起時,小谷裡的書籍也很多,但也沒有如此規模。書的印刷在古代本就不易,很多都是孤本,只有大戶人家家裡才有著藏書閣,況且關於醫學的東西都是口口相傳,只有醫術大家才能著書立說。他曾經勸步三爺寫點什麼藥經醫書,但那老頭子只是懸著筆發了三天呆,便說太折磨人,搖頭不寫了。當真要氣死他了。
寧楚也動過念頭,想要自己總結寫些這些年的心得,可是他的毛筆字當真見不了人,再加之外科的東西解釋起來很麻煩,只能暫時作罷。寧楚一邊回憶著往事,一邊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他注意到書架上的書籍涉獵很廣,而且大部分都有翻看過的痕跡,看來侯希白當真是才子一個。寧楚看著書頁空白處滿滿的書批,那種漂亮的蠅頭小楷,不由得暗贊果然字如其人。
正想找個地方坐下來細看書打發時間時,院外的門吱呀一聲響,寧楚便抬起頭朝院落裡看去。只見侯希白正和一名男裝麗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兩人相談甚歡,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廳堂裡多了一個人,直到繞過那棵巨大的桂花樹時,侯希白才訝然道:“楚弟,你怎麼來的這麼早?”
寧楚看著一臉溫柔笑容的師妃暄,就知道這種事慈航靜齋絕對不會落下。他把手上的書插回書架,淡淡地說道:“左右無事。”說罷便朝師妃暄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道:“師姑娘,好久不見。”
“寧公子安好。”師妃暄伸手做了一個出家人的問詢,雖然她著普通的素衣,但卻別有一番韻味。
侯希白開啟美人扇不緊不慢地扇著,朝寧楚笑道:“楚弟,今晚由妃暄給我壓陣,可以不用楚弟涉險了。”
寧楚皺了皺眉,他剛剛光聽侯希白的足音,就知道他內傷沒有痊癒,即便有了師妃暄助力,為何還要急著撇開他呢?看著侯希白臉上那種不太自然的笑容,寧楚心裡掠過一絲不悅。
看來是他把侯希白當成生死之交,而對方並沒有把他放在同等的位置上。
而顯然,師妃暄是他可以託付性命之人。
寧楚一時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聽著自己仍是淡淡地說道:“那好,我就此告辭。”說罷也不再去看侯希白的臉色,直直地穿過庭院推開大門而去。
師妃暄若有所思地看著侯希白失魂落魄的表情,淺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