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祂在哪裡、擺出什麼姿勢,都有種不可言說的尊貴感,連周圍的畫面都跟著高階起來。
御君祁身穿暗色西裝,矜貴優雅,好似西方古堡中高雅華貴的伯爵紳士,衣襟挺括整齊,沒有半分褶皺,胸前的口袋裝的卻不是手帕,而是一條冰藍色小章魚。
幽暗跳動的燭光下,眼前景象色彩濃郁,氛圍厚重。
怪物們神秘而美麗,站位疏落有致,恰到好處,像藝術家絞盡腦汁精心佈局的油畫,顯露出難以形容的紛華靡麗,明明是動態的場景,卻彷彿已然定格成永恆。
江與臨歷過許多驚心動魄的生死一線,也見過無數風光旖旎的壯麗山河,可他從沒有如此懷念過什麼。
直到此時此刻。
或許是夜色深沉,亦或是鍾佑帶來的故事太過悵然。
他分明就在這個瞬間,卻已經開始懷念。
人生總會有那麼幾個瞬間,在經歷那一秒的剎那,心中便會有種非常強烈的預感——
這種時刻不會再有了。
即便它看起來是那麼尋常。
江與臨反手關上門,將夜風與月色關在門外。
“怎麼都不睡覺,看我幹什麼?”江與臨脫下被露水打溼的外套:“又打架了?”
御君祁換了個姿勢,不答反問:“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江與臨視線在別墅一層掃過,低聲問:“孫念洄呢?”
肖成宇打了個哈欠:“她在三樓,已經睡了。”
提起孫念洄,江與臨心情有些低沉。
這個女孩子那麼善良,那麼柔弱,又那麼瘋狂。
死亡與新生輪迴不止,所有人都會死,親人、愛人、朋友……
在末世之初,江與臨就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但他從沒有想過透過基因程式設計的方式復活他們。
哪怕他們的基因就流淌在自己的血脈裡。
在一次次失敗的實驗中,實驗者必須處決那些失敗品,江與臨無法想象孫念洄是用何種心情,一遍又一遍殺死長著愛人臉的怪物。
江與臨走到吧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們怎麼不睡?”
肖成宇蓋在絨毯,蜷在沙發裡:“在等你分房間。”
江與臨仰頭喝光杯子裡的紅酒:“一共只有五個人,分房間也要等我回來?你們幼兒園沒教過十以內的數學嗎?”
肖成宇揉了揉眼睛:“二樓只有兩個房間,孫小姐在三樓。”
孫念洄和肖成宇沒來之前,荊鴻的房間原本在三樓,江與臨和御君祁分別住在二樓的兩間臥室。
樓上樓下的四間臥室裡,唯一空著的就是荊鴻隔壁房間,孫念洄自然住進了那間房。
雖然孫念洄並沒有提出單獨住一層的要求,可她畢竟是個女生,剩下四個男人誰去樓上住都不合適,所以荊鴻雖然有自己的房間,他也沒有上樓,而是和肖成宇一起呆在樓下,等江與臨回來安排。
兩個房間,四個男人,很好分配。
江與臨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問題,隨口道:“那就都住都住二樓,誰跟我住?”
三隻手同時舉了起來。
江與臨:“???”
真是風水輪流轉,在人類基地執行任務時,隊友們向來對江與臨又敬又怕,別說是同住一屋,就算是和他在一間辦公室看資料都戰戰兢兢,一臉尿急樣,彷彿是和猛獸關的同一個籠子裡,千方百計找藉口出去。
沒想到來了怪物領地,他倒成了香餑餑了。
這倒也情有可原。
御君祁是神級怪物,即便沒有刻意釋放威壓,仍會給其他怪物造成無形壓力,怪物們潛意識中對於危險的恐懼與生俱來,所以肖成宇和荊鴻都不願意和祂離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