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君祁輕嘆一聲:“可惜沒有一起念大學。”
江與臨摸了摸御君祁的頭髮,說:“沒關係,現在又在一起了。”
御君祁捏著江與臨的手指玩:“真好。”
江與臨側過頭:“什麼真好。”
御君祁沒回答。
祂靠在江與臨肩頭,閉著眼,纖長的睫毛竟顯出與冷峻面容完全不同的柔軟,恍然間有了幾分少年齊玉的模樣。
江與臨以為自己是心理作用,定睛一看,才發現不是錯覺。
御君祁就是在利用擬態的能力,逐漸變成了齊玉的樣子。
這一剎那,江與臨無師自通,理解了御君祁口中的‘真好’好在何處。
他們歷經生死,紛紛失去記憶,獲得了新的身份與人生。
歷史的洪流滾滾向前,江與臨與御君祁各自站在對立陣營的巔峰,以宿敵的名銜度過上千個日夜,謀劃著殺死對方。
那場精心謀劃的重逢並不完美,在詭譎人心的謀算下破碎不堪,以江與臨引爆晶核自殺而潦草收場。
可即便如此,御君祁仍是在什麼失去記憶的情況下,僅憑意識流裡那微弱的感覺,就毫不猶豫地逆轉了江與臨的死亡。
這樣細細算下來,他們訣別的次數竟然比重逢還要多。
世事兩茫茫,動如參與商。
這一路走來危機重重,每個細微選擇都壓上了他們所有的前緣,一步走錯就是星離雨散,天高海闊。
命運並不慷慨,但那又如何呢?
而今,他們終究又靠在一處,如年少時那樣,在昏暗明滅燈影下安然相守。
他們在人生的逆旅中破開洪流,撥去迷霧與悵惘,從澎湃巨浪的深處,握住了故人的手。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還是,少年遊。
月上中天。
江與臨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枕邊是一條巨大的觸手。
其餘觸手分散在整個船艙,緩慢地蠕動著。
江與臨半張臉埋在被子裡,揮手拍開腰上的觸手:“好好睡覺,別亂動。”
御君祁很委屈:“觸手蠕動就像人類呼吸一樣,這是沒辦法控制的事情。”
江與臨聲音帶著睏意的鼻音:“再動就去海里睡。”
御君祁倏地變回人形,從後面抱住了江與臨。
江與臨輕笑一聲:“黏人精。”
御君祁把頭埋在江與臨頸窩裡,很乖地‘嗯’了一聲。
江與臨沒搭理御君祁,很快就睡著了。
夢裡,他又夢見了一面巨大的鏡子。
江與臨依舊是站在鏡子前。
鏡中的江與臨則是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姿態閒適優雅,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氣息。
江與臨面無表情:“你就不能給我也弄把椅子嗎?”
joker撐手看著江與臨:“這是你的夢,小少爺,在你現在的潛意識裡,居然覺得我比你高貴,我可真是受寵若驚。”
江與臨無語片刻,從虛空中拽出把椅子。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和joker交流都讓他有種隨時會心梗的錯覺。
江與臨在鏡子面前坐下,免去不必要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