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微風拂過水麵,御君祁的生命因他流淌起來。
沒有什麼風可以不停地吹。
怪物永遠不知疲倦,可人類不是這樣。
李宣死去的時候,荊鴻說:人與人終究是要分離的,那時候御君祁不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其實現在祂也不懂。
在今天之前,御君祁始終堅信,祂可以一直擁有江與臨。
可現在祂又覺得,如果江與臨要離開的話——
祂不想讓他離開的太辛苦。
從神級怪物手中逃走是件很困難的事情,降低難度是御君祁能為江與臨做的最後一件事。
人類的世界太複雜了,很多事的發展和御君祁想的都不一樣。
祂以為江與臨知道自己就是小章魚後,他們會更親密,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宿敵可以變成朋友,變成兄弟,但卻不能變成寵物,這是怪物始終都不能理解的問題。
其實比起‘御君祁’這個身份,祂更喜歡作為‘小章魚’陪伴在江與臨身邊。
他們一起玩,一起打怪物,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江與臨會對小章魚說很多話,那些話都是他不會對御君祁說的。
祂願意做江與臨的寵物。
可怪物永遠無法強求一個人類養祂,尤其是像祂這樣強大的怪物。
變成御君祁以後,江與臨對祂說的最多的三個字就是‘不能玩’。
這令怪物很不開心。
御君祁把手裡的石子扔進河裡,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江與臨聽到響動,轉頭看過來。
“你生氣了?”江與臨滿頭霧水:“你在氣什麼?”
御君祁伸出手,一顆白色晶核出現在掌心:“精神系異能的晶核,你拿走吧。”
江與臨:“?”
御君祁冷酷道:“我是一個言而有信的怪物,不像你,是一個混蛋人類。”
江與臨不知道彼此沉默的這段時間,御君祁腦子裡都想了什麼,不僅把自己想生氣了,還最終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他看了御君祁一會兒,伸手勾住怪物指尖:“不要生悶氣,說說你為什麼不高興。”
御君祁垂眸看著江與臨的手指:“你從來不想留在歧礬山。”
江與臨說:“我沒有,我只是心裡太亂,你今天告訴了我太多事情,我需要時間消化一下……你清楚小章魚對我有多重要,否則你也不會非要讓我知道你就是它。”
御君祁捏著江與臨的手指玩:“你為什麼不希望我是它”
江與臨回答:“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時候,對小章魚說了很多奇怪的話,做了很奇怪的事,現在忽然知道那是你,我覺得很丟臉。”
御君祁:“我不懂。”
江與臨只好繼續坦白:“在你面前,我代表了人類的最高戰力,總是想展現出最好的一面,讓你看到屬於人類的高光時刻,可事與願違,你見證了我所有的倒黴瞬間,所有的。”
兩次死亡,多次重傷,異能失靈,落水,吐血,墜樓,手卡到鳥眼睛裡,發燒生病做噩夢,捅人時在櫃子裡睡覺……
就像是一個邏輯怪圈,越想在誰面前表現好,就表現得越差勁。
江與臨人生的至暗時刻,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