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過去,轉眼就到了九月一日開學這天。
金秋九月,陽光明媚。
同學們連著上了將近一個月自習,上得都該吐了,對開學充滿期待。
開學意味著課表恢復正常,儘管課程安排緊張,但每週都有兩節體育課供大家消遣。
拖體考的福,體育老師沒音樂美術老師那樣容易生病,他們的體育課還是能按時上的。
如果日子就這樣按部就班地過下去,那江與臨和齊玉可能一整個高三都不會有交集。
這件事講起來,還要從七班和八班的恩怨說起。
八班是重點班,每次月考各科成績都一騎絕塵,七班和八班相鄰,所有科目都是同一個老師教的,平均分卻能差出十幾分,致使七班一直活在八班的陰影下。
然而眾所周知,重點班學習好,學霸多,就意味著體育成績不盡人意,而七班恰好是全年級體育生最多的班級,所以每每到球賽運動會之類的體育專案,七班又會狠狠碾壓八班。
兩個班級一直在暗中較勁,互相看不順眼,經常因為一些小事發生摩擦。
也不知怎麼的,七班那群體育生盯上了齊玉。
先是有人把齊玉的事發到了學校表白牆上,說高三八班有個怪人,特別不合群,總一個人走在後面,像個幽魂一樣行為詭異。
只有經歷過謠言的人,才知道傳言有多恐怖。
一旦一個人被斷定有問題,那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無限放大,甚至連走路呼吸都是錯的。
表白牆投稿的回覆中,有關齊玉的訊息開始多了起來。
有人說齊玉走路姿勢奇怪,看起來很像殭屍;有人說齊玉從不吃飯,還在洗手池喝自來水;有人說經常看到齊玉在小樹林徘徊,坐在花壇上摳土,嘴裡唸唸有詞……
慢慢的,大家似乎預設齊玉不正常,在樓道里碰見他都要繞著走。
其他班級對待齊玉的態度,不可避免地影響到八班內部,八班的同學也不約而同地遠離齊玉。
分組時從沒人願意和他一組,也沒有人和他做同桌,齊玉始終獨自坐在最後一排。
這天體育課結束,江與臨看到齊玉又一個人走在後面,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幾眼。
白子航攬著江與臨的肩,也跟著回頭往後瞅:“看什麼呢?”
江與臨看了看周圍一圈朋友:“我們要不要叫上齊玉一起玩?”
“你搭理他幹嘛?”白子航滿臉疑惑:“他不理人的,之前咱班也有人跟他說話,他就跟沒聽到似的,一點禮貌都沒有,齊家都不怎麼管他了,還端齊家大少爺的架子呢。”
江與臨眉梢微皺:“體育課都沒人跟他玩,我看他自己在器材上坐了一節課。”
白子航笑道:“管他呢,要是一個人跟他關係不好,說不清是誰的問題,現在大家都孤立他,總不會是大家都有問題吧。”
江與臨對這個言論感到荒謬,反駁道:“這隻能說明大家都相互認識,在抱團排擠人。”
當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齊玉,這時候誰主動和他說話,反而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江與臨倒不在乎這些,他只是有點害怕齊玉。
畢竟他比其他同學知道更多‘齊玉復活’的細節,而且他第一次見到齊玉就莫名其妙的頭疼了一陣。
人多能壯膽,要是和朋友們一塊兒去找齊玉說話,江與臨就不怕了,但白子航他們都沒這個意願,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事情的轉折要從某天早上說起。>br />
週一早晨七點,江與臨早自習又遲到了。
從後門溜進教室時,他瞥到齊玉校服溼了一大片,身上滿是股濃重的水腥氣,就好奇地問了白子航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