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櫃板,身前是御君祁寬大的肩膀,狹小的空間反而有種奇異的安全感。
江與臨眼簾半闔,語調慵懶:“難怪你那麼喜歡睡在櫃子了……歧礬山那個冰櫃,是你的床吧。”
御君祁背對著江與臨,沒說話。
空間太窄了,兩個人緊緊挨在一起,十分憋屈,江與臨的額頭只能抵在怪物肩膀上,清淺的呼吸輕輕打在祂後頸,又酥又麻。
又過了十幾分鍾,江與臨的呼吸見長,頭也越來越沉。
他睡著了。
御君祁平緩的心跳變化一瞬。
江與臨從前是個很警惕的人類。
末世之中,危險無處不在,警惕的本能練就於危機之中,當環境變得安全,這種本能也會逐漸退化。
御君祁是一隻足夠強大的怪物,自從祂出現在後,江與臨很久沒有被其他怪物襲擊了。
這種變化很容易改變一個人,江與臨不可避免地對這隻神級怪物產生了信任,他相信御君祁不會傷害他,也相信如果遭遇襲擊,御君祁能夠及時處理。
當御君祁在他身邊時,江與臨完全失去了戒備心。
當然,身體還未完全康復也是他睡著的原因之一,早上出門前,江與臨還吃了感冒藥,那玩意也挺容易讓人犯困的。
陽光落在江與臨手背上,能清楚地看到面板下青色的血管。
那是雙很漂亮的手,手指修長,關節分明,線條流暢而優雅,像是上帝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每一個細節都完美至極,但那又是雙很有力量的手,能夠抓起100公斤的男人丟在地上,也能輕而易舉地扭斷怪物的喉嚨。
反差感更加彰顯出男性特有的魅力,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御君祁無意識地捏著江與臨的手指,就像江與臨無聊時總是捏小章魚的觸手一樣——
祂是隻學習性很強的怪物,偶爾還會喝一點江與臨的血,融合了對方基因後,很多小習慣都會向江與臨靠攏。
御君祁喜歡江與臨的味道,江與臨的血比蛋黃派還要美味。
之前,祂得到血的機會並不多,大多時候只能等江與臨主動拿血去喂小章魚,或者等江與臨受傷,用觸手偷偷吸走傷口淌出的鮮血。
御君祁做的很小心,因為江與臨不讓祂吃人,祂只能尋找機會吃一點點江與臨。
可現在,江與臨願意主動飼養祂,甚至因為飼養祂而虛弱。
每當這個念頭自腦海劃過,御君祁都能清楚感知到某種強烈的激切。
那是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慄,像是被一道高壓閃電擊中後脊,又像被沾滿江與臨味道的鞭子抽中身體,又痛又爽。
祂垂眸看向眼前這個削瘦的人類。
和人類在一起太久,怪物也會變得奇怪,祂明明想吃掉這個人,可又捨不得他流血。
飢渴的感覺從未停歇。
祂每時每刻都在與食慾抗爭。
抵禦本能、對抗慾望。
鮮血是江與臨自願給予祂的獎賞,即便他因此而虛弱,卻仍舊能毫不設防地睡在祂身邊。
在如此不合時宜的環境下,他在我身邊睡著了。
無與倫比的興奮在體內流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