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管道閥門已經關閉,仍有殘留的水滴下來,在極致安靜環境中,輕微的滴水聲格外清晰。
下滲的積水影響到電路,照明的燈也熄滅了大半,只剩下零星幾盞發出微弱的白光,偶爾還噝噝啦啦閃爍不斷。
莫名的悚然。
江與臨:“……”
首先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其次這個場面也太嚇人了吧。
八班的男生宿舍都在四樓,江與臨仰頭看了眼蜿蜒曲折的樓梯,認命地挽起褲腳。
他都沒想過給齊玉打電話的事。
齊玉的手機就是個擺設,沒人能打通。
江與臨很快走上四樓。
宿舍內,齊玉坐在床邊,小腿浸在深深的積水裡,正在看著滿地的水出神。
渾濁的水面上,齊玉的倒影扭曲晃盪,說不出的詭異。
不知怎麼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江與臨忽地就想起傳聞中齊玉溺水身亡,又死而復活的事情來。
人是慣會自己嚇自己的。
霎時間,江與臨後背起了一層冷汗,第六感瘋狂鳴響,有種掉頭就跑的衝動。
如果是後來的江與臨在這裡,更成熟更沉穩的那個他會選擇相信直覺。
可現在的江與臨偏偏就是在最不成熟也最不沉穩的年紀。
他只是嚥了下口水,就慢慢走進宿舍,叫了一聲:“齊玉?”
齊玉歪了歪頭,動作很機械僵硬地看過來。
江與臨繼續往前走:“幹嗎呢?趕緊走了,一會兒宿管鎖門了。”
齊玉愣愣地看著江與臨,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沒有情緒,閃過一絲無機質的冰冷。
江與臨伸手在齊玉眼前晃了晃:“兄弟?”
齊玉突然抬起胳膊,一把抓住江與臨的手,那動作快得肉眼難以捕捉,江與臨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感覺手腕一涼,冰冷的手指握了上來。
江與臨心頭一驚,反手握住齊玉的手:“你手好涼,都冬天了大哥,你還這麼泡在水裡容易生病,趕緊回家吧,我送你回去。”
齊玉眼珠動了動,盯著江與臨沒於汙水中的腿,語氣執拗:“我不回家。”
江與臨瞧齊玉這叛逆勁兒,以為他是和家裡人鬧矛盾了所以才不肯回家,就說:“那就不回家,我給你找個酒店住,你身份證呢?”
齊玉掀開褥角,下面藏了一窩東西。
褥子下有身份證,有錢包,有鑰匙,還有一堆雜七雜八的小零碎。
江與臨忍不住笑,伸手取了身份證和錢包:“走吧。”
齊玉戀戀不捨地看著滿地水:“可我想泡在水裡。”
江與臨把齊玉從床上拽起來:“我給你找個帶浴缸的酒店,你泡一宿都行。”
齊玉滿意了,跟著江與臨往宿舍外走:“你跟我一起嗎?”
江與臨正低頭在打車軟體上約車,聽見這話也沒過腦子,張嘴就說:“一起什麼?跟你一起泡澡?”
齊玉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啊?還能一起泡澡?”
江與臨說:“溫泉酒店才有雙人池吧,那都在郊區太遠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