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太吵了。
如果隔壁很吵,齊玉就會很痛苦。
真是太討厭了。
江與臨抄下一組資料,頭也不抬地吩咐身邊的研究員:“去給禁閉室裡的人打一針鎮靜劑,他影響到我工作了。”
研究員說:“他攻擊性太強了,從通風口送進去一些吸入式麻醉劑可以嗎?”
江與臨筆尖微微停頓:“可以。”
難怪在禁閉室的時候,自己會經常頭暈目眩,時夢時醒、精神恍惚。
原來是吸入式麻醉劑。
還真是無意中又坑了自己一次呢。
不過被麻醉之後就不會痛了。
倒也很好。
江與臨放下病案本,望向窗外花園。
嫩綠的枝葉在風中輕搖。
薔薇花就快開了。
他將再一次迎來與齊玉的離別。
沒能在齊玉死之前陪在他身邊,是江與臨的遺憾,而今才恍然驚覺,原來他一直陪在他身邊——
只不過是以另一個人的身份,
江與臨很珍惜同齊玉相處的每分每秒,可齊玉卻十分憎恨他這個新身份。
每次‘西蒙·克萊爾’出現,他都會格外激動,於是江與臨只能在齊玉睡著的時候多看看他。
即便這樣也足夠了。
江與臨從未想過此生還有機會見到齊玉。
他陪著他,度過這生命中最黑暗的時光。
薔薇結出花苞的那天,研究所暫停了對禁閉室內江與臨的電擊。
禁閉室變得更加安靜。
齊玉一如既往地怨恨著‘西蒙·克萊爾’。
這天,齊玉罕見地沒有睡著。
在江與臨為他檢查身體時,他趁機咬了江與臨一口。
齊玉像一隻憤怒的小獸,終於找到了報仇的機會,狠狠咬著嘴裡的手,牙齒深深嵌入,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江與臨眉梢輕輕一跳。
不能讓齊玉嚐出他血液的味道!
江與臨反應很快,迅速掐住齊玉的下頜,把人從病床上拽起來,抓起衝口器對準齊玉的嘴。
大股生理鹽水瞬間灌滿口腔,不僅沖淡了舌尖上的血腥,也隨著呼吸衝進氣管,嗆得齊玉不停咳嗽。
齊玉摔在地上,可憐兮兮地蜷起身,像只遭受虐待的小狗,不斷躲避高壓衝口器。
江與臨沒有停手,俯身掐住齊玉的下巴,把更多生理鹽水灌進去。
旁邊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江與臨胳膊,勸道:“算了西蒙,算了。”
另一個研究員扶起倒在地上的齊玉。
江與臨捂住了自己淌血的虎口。
齊玉顫抖著縮起肩膀,頭髮狼狽地貼在額角,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江與臨上前一步,想去看齊玉的神情。
研究員拽著江與臨,說:“西蒙,先去包紮傷口吧,順便檢測一下有沒有被感染。”
江與臨當然不會被感染,齊玉是沒有感染性的。
他擔心的不是這個。
齊玉咬傷他的時候,自己血滴進了齊玉嘴裡——
江與臨怕齊玉認出他。
他甩開攔著他的研究員,緩步上前。
鞋底踩進水裡,發出一聲輕響。
齊玉抱著肩膀抖了抖。
江與臨俯下身,扳起齊玉的下巴。
齊玉嗆得涕泗橫流,眼眶通紅,僅剩的一隻眼睛水汪汪的,瞧著可憐極了。
江與臨呼吸微頓,心中一片痠軟,心疼得無以復加,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剋制住把齊玉摟緊懷裡的衝動。
他深吸口氣,轉身走出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