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是‘話太多’吧。”
慕容煊聳了聳肩:“那又怎麼樣,反正你理我了,別人都把你當小太子,只有我知道,你是我的大貴人。”
江與臨抿了下嘴唇:“我去刺殺御君祁那天,你接到了什麼命令嗎?”
慕容煊整理東西的手微微一頓。
江與臨語速特別慢,幾乎一字一頓:“究竟是誰要殺我。”
慕容煊沉默數秒,說:“立場是會改變的,江與臨,無論那個人是誰,他現在都不想殺你了。”
江與臨點點頭,沒有繼續問,只抱臂靠著寫字檯,看慕容煊收拾行李。
二人也沒再談什麼正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慕容煊委實不太會整理內務,一直到晚上七點,才勉強把所有東西都塞好。
再晚一會兒,天就該徹底黑了。
東西擺在地上看著很多,幾個勤務兵進來,兩趟就搬空了整個宿舍,慕容煊環視四周,又將櫃子抽屜開啟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物品遺漏。
房間搬空後略顯空曠,軍靴踩在地磚上,有很輕很輕的迴音。
慕容煊丟三落四,行李都打包完才發現掛在陽臺的軍裝還沒收。
他推開陽臺門,也沒開燈,就藉著半明半暗的天光,抬手摘下那套軍裝,順便把肩章別了上去。
江與臨看著慕容煊挺拔寬闊的背影,心中忽然升起某種說不出的感覺。
“慕容煊?”江與臨叫了他一聲。
慕容煊背對深藍天幕,在昏暗的餘暉中轉頭看向江與臨:“咋了?”
江與臨走過去:“你看什麼呢?摘個衣服摘半天。”
慕容煊摸了下肩章上的五角星,說:“我欣賞星星呢。”
江與臨:“……”
慕容煊撫摸著肩章,憧憬道:“這次調去華東戰區,也不知道能不能找機會給肩章再加顆星。”
江與臨說:“你這麼努力,加個麥穗也不為過。”
慕容煊把軍裝搭在臂彎裡,和江與臨一前一後走出宿舍:“我靠,那可真是死而無憾了。”
江與臨側頭瞥了慕容煊一眼,無語道:“你個官迷。”
“是啊,”慕容煊嘿嘿一笑,展臂攬著江與臨肩膀:“領導,我可太想進步了。”
江與臨和慕容煊講過很多玩笑話。
也講過很多難聽的話。
重生前,他和慕容煊就是很好的兄弟。
剛到北方基地時,基地高層知道江與臨曾經身居高位,又不明原由忽然被調離權力中心,都以為他是站錯了隊才配發配過來,誰也不敢主動和他接近,態度既尊敬又疏離,還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微妙。
江與臨又生了張拒人於千里外的冷臉,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獨來獨往。
直到一次開會,座位和慕容煊挨著。
臺上領導長篇大論,慕容煊在打了十二個哈欠之後,終於忍不住和身邊的人說話。
他像個話癆,連著對江與臨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哎,哥們,聽說你是寒冰異能?”
第二句話:“你知道我的異能是什麼嗎?”
第三句:“聽過冰火兩重天沒?”
江與臨終於側頭看了慕容煊一眼,和他說了第一句話:“你有病吧。”
那時的江與臨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對慕容煊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四個字——
“你個官迷。”
慕容煊殉職的訊息傳回中心基地時,是農曆九月二十七。
華東戰區於三天前遭遇怪物群襲擊,外城失守,死傷的平民人數超過十萬。
在掩護群眾撤離的過程中,慕容煊主動留下斷後,不幸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