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下潛,最終沉入海底。
深沉的夢境之外,有人將一條溼毛巾放在了他額頭上。
手背微痛,冰涼的液體順著血管注入體內。
江與臨更冷了。
他蜷起身,無意識地發抖。
一團毛絨絨的東西窩到了他身前,江與臨剛伸手把毛絨絨摟進懷裡取暖,那團毛絨絨又‘嗖’得消失了。
毛絨絨消失的剎那,伴隨著重物落地的悶響,以及一聲壓抑著憤怒的‘祁哥!’。
好像是肖成宇聲音。
怎麼又吵架了,就不能消停一天嗎?
江與臨指尖微動,掙扎著想要醒來。
他聽到御君祁說了句什麼,房間內很快安靜下來。
接著,身後有一團更溫暖的東西攏住了他。
在這片溫熱中,江與臨再次陷入昏睡。
等江與臨徹底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窗外的雨還沒停,且有越下越大趨勢。
江與臨渾身痠軟無力,脖頸和後背全是汗,整個人像是從剛水裡撈出來,全身都溼漉漉的。
他眼皮很沉,頭也疼,但不冷了,反而因為大量出汗渴得要命,五臟六腑陣陣燥熱,特別想喝點冰涼的飲料解渴。
他隱約記得自己做了很多夢,可醒來又全都記不清了。
在夢裡,他明明重複回憶了很多次,告訴自己一定要記住些什麼。
可一醒來就全忘了。
這種感覺很糟糕。
急密的雨聲中,江與臨緩緩睜開眼。
霎時間,他以為自己夢遊到了藥店。
床上、床頭櫃上、書桌上、茶几上、地面上……所有肉眼可見的檯面都鋪滿了藥品。
“御君祁……”江與臨撐著手坐起來,他一動,被子上的藥盒噼裡啪啦地往下掉:“你在搞什麼?”
御君祁端來一杯溫水:“江與臨,你病了,睡了一整天。”
“那也用不了這麼多藥。”江與臨接過水杯,動了動指尖,往杯子裡扔進去幾塊冰。
御君祁:“額……”
江與臨抬眉:“怎麼了?”
御君祁說:“你現在不能吃冰。”
“沒那麼嬌氣,”江與臨喝光杯子裡的水,喝完仍覺不解渴,啞著聲音說:“去樓下酒櫃裡拿瓶氣泡酒上來。”
御君祁又倒了一杯水:“你發燒了,醫生讓你多喝溫水。”
江與臨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現在不燒了,去拿氣泡水。”
御君祁站在原地沒動:“你睡了很久,感覺還好嗎?”
江與臨沒什麼表情,很平靜地說:“正常,過量失血產生的應激反應,你吃的比我想象中還多。”
御君祁自知理虧。
最後兩口,祂吸得是有點猛。
這也不能完全怪祂,誰叫江與臨那麼香,人類的身體又那麼脆弱。
御君祁想了想,狡詐地略過不利於自己的話題,轉而彙報道:“魚和鳥我都餵了,花也澆水了,肖成宇和孫念洄吃的速食麵。”
江與臨‘嗯’了一聲,深思厭倦,撐著手,慵懶地靠在床頭出神。
他尚未完全從夢境脫離,又或許是因為生病導致身體不適,總之情緒格外低落,沒興致閒聊,也不答話,只靠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