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還是要到開庭的那一天。
由於社會影響較大,情形惡劣,並沒有對外公開。
江姝潼今天作為原告出場,本來應該是江父江母來的,但江姝潼堅持,不親眼見到他坐牢,還是不夠甘心。
法庭森嚴,很快所有人各司其職。
那位律師坐在江姝潼身旁,朝著她投了一個令人安心的笑。
可江姝潼怎麼也很難平復心緒,她手握成拳,一下下敲在桌子上,沉悶無聲。
開始了。
在講述完所有該講的東西之後,被告終於是現身了,蕭承煜手上有著手銬,被兩個警官帶了上來,鎖在了最中心的椅子上。
江姝潼有段時間沒看見蕭承煜了,她最近這段時間在忙江仄言的後事,幾乎都沒睡多久,一睡覺便是接連不斷的噩夢。
蕭承煜確實受了傷,現在臉上還有著大大小小的淤青,頭上也纏著紗布,他凌亂的劉海被剪了大半,他終於是露出了那雙陰沉的眼睛,不算討喜,瞳仁小小的,總是會露出眼白的兇厲。
他眼神木然,完全不在意自己會被怎麼判刑,蕭承煜掃視著周圍,直到看見了原告席上的江姝潼。
眼底流露出了一抹痴迷,無論怎麼看,他愛的人還是這般嬌美動人,只不過就是瘦了許多,下巴都尖了。
江姝潼看都沒有看蕭承煜一眼,因為她沒法保證自己在看見他的第一眼,能忍住不衝上去殺了他。
法官開始讓雙方律師講述,在各自敘述完後,也到了原告被告的發言。
江姝潼冷著臉:“我方訴求就是死刑,什麼賠償我都不要,拒絕一切低於死刑的懲處。”
“被告。”法官點點頭,“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蕭承煜把手放在小小的臺子上,他緩慢地轉動著眼珠,然後遠遠望向江姝潼,虔誠道:“我愛你,江姝潼。”
江姝潼瞳仁向下,目光極其冰冷地看向蕭承煜,她咬著牙:“哈?”
沒人想得到在嚴肅的法庭上告白,特別是殺人犯朝著受害者家屬告白,一時間法官的臉色都微變,緊蹙眉頭:“不要講無關的事。”
這股氣上來了,江姝潼無論如何也消不掉,對眼前這個還敢對著自己笑得男人,除了有碎屍萬段的心,就沒有其他的了。
“你怎麼不去死呢蕭承煜,你愛我所以把我哥殺了,你是不是有病,我怎麼惹上你了。”江姝潼的罵人詞彙極其貧乏,但能這樣也是極限了,但更多的還是悲傷,暴跳如雷也很難讓蕭承煜判死刑。
“原告注意用詞。”法官禮貌性地咳嗽了一聲,受害者家屬激動是很正常的事情,能遷就就遷就。
不過就算捱罵了,蕭承煜忽然大笑了起來,他咧著嘴,笑嘻嘻的:“真好呀,真好呀,這樣你就能記住我一輩子了,就這樣恨我吧,潼潼。”
瘋子。
江姝潼還沒做什麼,旁聽席上的江父跳出來,就要衝上去去打蕭承煜,可被旁邊的警官攔住了。
一時大亂,見此場景的蕭承煜笑彎了眼,他盯著江姝潼,等進去後,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見到潼潼了,現在多看幾眼,等出獄啦,兩個人就可以結婚。
對蕭承煜的懲處,再怎麼爭取也僅僅是判了十幾年,未成年人是最大的保護屏障,江姝潼也只能接受。
她回了家,家裡已經不能像之前那般歡樂了,江父江母也悲傷難過得很,每天都在掉眼淚,用工作麻痺自己。
江姝潼還沒開學,她一個人在家裡,沒有開燈,坐在江仄言的房間,一坐就是一天。
她手上拿著小說,上面還有著江仄言的血,也留給她的唯一念想,江姝潼開啟了江仄言的電腦,桌面上還擺放著自己小說的文件,點開來,拉到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