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潼看起來已經成為了了不起的大人了,江仄言有一瞬的失神,他在床上安穩地坐著,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自己能活著回來就很滿足了。
只不過,那濃厚的異樣感,江仄言還是沒有辦法從眼前揮之即去。
原因無他,之前在書裡的時候,他回顧了一段自己過去的記憶,很奇怪的是,裡面出現了自己死後的畫面。
照理來講自己記憶應該到蕭承煜殺死自己後,就沒有了,反而是出現了江姝潼處理自己身後事的記憶。
要是沒出錯的話,自己應該是成了一捧骨灰,而不是像現在,江姝潼所說的,自己成為了植物人。
江仄言摸了摸自己的身體,他掀開衣服,原本嚴重受傷的地方,現在卻只有光滑的面板,一絲疤痕也沒留下。
他昏迷後醫療水平變得這麼發達了嗎。
“……還不快滾。”
江仄言倏地抬起頭,看向門口,那裡並沒有人進來,但他卻聽見了江姝潼的聲音。
從哪裡來的聲音。
他視線在房間裡轉了轉,很快定格在那扇看不見外面的玻璃上。
單向玻璃嗎,但這種房間隔音效果應該會很好,自己再怎麼說也不該聽見外面的聲音。
但江姝潼的聲音還是異常清晰地從外面傳進來:“誰洩露了實驗,下場你們應該明白的……”
很奇怪。
江仄言不是覺得有一點奇怪,而是非常,他伸出手,用力握緊,指甲嵌入掌心的皮肉,疼痛只是瞬間便升騰而起。
稍微清醒了一點,江仄言忽然意識到了一點什麼,自己可能不再是自己。
江姝潼在訓斥完人之後,抬眸看向江仄言,她手放在玻璃上,看著江仄言的一舉一動:“我終於,還是成功了,不枉費我……”
那個先前在人群當中欲言又止的單馬尾女子皺了皺眉頭,她視線瞥向江仄言,又往江姝潼身上轉了一圈。
江姝潼手上的東西忽然滴滴了兩聲,她抬手看了兩眼,便徑直走了出去,並沒有過多時間逗留在這個地方。
她很忙碌。
……
江仄言在這裡度過了一段時間,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基本上想要什麼有什麼,除去那些人看向自己的時候,總是帶著像觀測生命體似的興奮之外。
經常來照顧自己的,是一個梳著單馬尾的科研人員,她有一雙帶笑的眸子,人不能說很好看的,但也是個相對標緻的美女。
她身上的胸牌上很普通的品級,上面寫著陳朝朝,人如其名,像朝陽般燦爛陽光。
今天又是陳朝朝來,她經常帶來些新鮮美食來給江仄言吃,甚至還會順來兩杯奶茶,兩個人在房間裡偷偷喝。
她和其他人不同,至少陳朝朝還是把江仄言當成人而不是實驗生物看待,二人相處也很融洽。
可江姝潼自從那次見面過後,便再也沒來見過江仄言,她一直很忙,最近更是抽不開身。
江仄言想從陳朝朝這邊來問江姝潼的現狀,可陳朝朝總是閉口不言,他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只能待在房間裡。
外面沒有窗戶,自己一人看不見現如今外頭是什麼狀況,他只能等著哪一天,陳朝朝會鬆口,主動告訴自己。
在日常檢查過後,陳朝朝抱著板子在旁邊寫寫畫畫,每一項資料都很重要,不能寫錯。
江仄言跟她搭話:“寫錯了會怎麼樣,江姝潼會殺了你嗎。”
陳朝朝的筆尖微頓,但硬是沒有表現出來其他異樣,只能裝作不在意地回答道:“江博士不會這麼做的,您在瞎想什麼,我們是合法合規的研究基地。”
“可你們在我醒的當天,不就殺了一個人嗎。”江仄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