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半邊是被蒙著的,江仄言也看不到,但聽見窸窸窣窣的人聲時,還是知道,對面應該是來人了。
蕭承煜這麼多年也不知有沒有變化,不過都被關在這裡這麼多年,他也沒有意識到,也算是幸福了吧。
旁邊站著監獄的獄警,他們大概都是為了蕭承煜一個人準備的演員,也說不準是吃國家飯的,只是看一個人而已。
不是什麼窮兇極惡的連環殺人犯,也不是運輸壞東西的毒梟,更不是什麼盜竊團伙頭目,只是個過激殺人的普通高中生。
蕭承煜就是這種人,他從來不會覺得會是自己的問題,反之都是他人的錯,於是他瘋狂迷戀上了宛若女神降臨,在校園霸凌裡救了他的江姝潼。
監視愛的人所有一切,無論是什麼地方,於是蕭承煜抓心撓肝地發現了,江仄言不是江姝潼的親哥這件事,他嫉妒地快發瘋,按照他貧瘠的,戀愛觀都是從幼時保姆給他念的童話故事和國外小說裡學來的。
然後他殺了江仄言。
他還記得自己興奮地手直髮抖,雖然江仄言最後反抗了,把自己揍得鼻青臉腫,但江仄言還是死掉了。
江姝潼那時的表情無論如何都很難忘,那種常年淺笑著,不會被任何哀傷情緒蒙上的漂亮小臉上,出現了短暫的空濛,在抬眸看向自己的時候,滿目仇恨。
得不到江姝潼,就讓她永遠憎惡自己,這樣才能永生永世地被記住,恨也是種感情,無感才是最悲哀的。
蕭承煜不知道誰來看自己,總歸不是他那個兩個早就不認自己的父母,他也沒有朋友,除了江姝潼還會有誰。
愉悅的心情遍及全身,他幾乎要哼歌出來,可身旁兩個獄警老老實實地給他手腳套上鎖銬,然後安置在鐵椅子上,對面是拉上的玻璃窗,只要拉開就能看見是誰來看自己了。
真期待,江姝潼會怎麼罵自己呢,那樣漂亮的臉長大後應該也很好看,他要牢牢記住,記在心裡,等出獄了就纏著她。
旁邊兩個獄警板著臉,站在身側,有一個上前敲了敲玻璃,隨即對面有人拉動了窗子,玻璃窗外的人也一點點顯示了出來。
在看見坐在外面的是活生生的江仄言的時候,蕭承煜的臉唰地一下白了,他手指緊緊扣著椅子把手,瞪圓了眼睛,口中發出不可置信的倒吸氣聲
“呀,好久不見,蕭承煜。”江仄言朝著蕭承煜打著招呼,“怎麼了,這副表情,跟見了鬼似的,我來見你你不開心嗎,據我所知我可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個探視你的,你應該高興才對。”
蕭承煜把束縛住自己的鐵鏈掙得哐哐響,他幾乎要把臉貼到玻璃,嘶吼道:“你怎麼可能還活著江仄言,你不是死了嗎,啊?”
江仄言挑眉,他把手交疊,墊著下巴,姿態優雅:“是啊,我死了,但真奇怪,我還能出現在你眼前,蕭承煜你好好想想,當初有沒有殺死我啊,不然我怎麼還活蹦亂跳的。”
蕭承煜咬著牙,他在椅子上不斷掙扎著:“不不不,你一定是鬼,那樣樣子不可能活下來了,我一定是殺了你的,不然我這麼多年其實不是……”
“你想的是,白坐牢吧。”江仄言直言不諱,他站了起來,手貼在相隔二人的堅固玻璃上,“你怕是要坐一輩子牢了,蕭承煜,真可憐。”
蕭承煜像瘋了似的,在狂叫:“你沒死?!你沒死!?那憑什麼我被判了那麼多年,趕緊把我放出去啊啊啊啊啊啊。”
他拼命指著江仄言,跟旁邊的獄警大叫:“江仄言不是還活著嗎,那為什麼還關著我,殺人和傷人的判刑標準應該不一樣吧,我應該早就能出獄了吧。”
獄警沒有理睬蕭承煜,還是直直地站在那裡,對蕭承煜的話置若罔聞。
他叫了半天,也累了,不過終於是